郑皇后饮了口茶,眼神里有了些期待的看着许锦言。
“宁安多谢皇后娘娘的厚爱,但是宁安想问娘娘一句,娘娘真的觉得宁安有选择的机会么?”琉璃眼眸微含光芒。
郑皇后有一瞬间的迟疑,继而看向许锦言,她其实理解许锦言的意思,她和敏贵妃都在争许锦言的这桩婚事,面对她和敏贵妃两个人,许锦言的确是没有选择的权力。
皇子的妃子从来都是真心的少,利益交换的多。后宫妃子在为自己儿子选择妃子的时候,最先考虑的自然是出身和背景,如果有两个妃子为自己的儿子同时看上一位小姐,那这位小姐必定是出身高贵,由家族撑腰,小姐的手里选择权便大大增加,虽然真实的情况其实只是家族的选择权增加,而非小姐本人,可是选择的权力的确是大大的移送到了小姐这边。
如今是皇后和敏贵妃同时瞧上了许锦言,按理说选择权应该是在许锦言这里……
但是许锦言的出身实在太过奇怪,可能北明建朝以来,就从来没有她这样奇怪的身世。说她出身高,可是她只是二品官员家的小姐,家族还不是簪缨世家,只有父亲一人在朝中单打独斗。说她出身低,护国大将军是她的外祖,朝中哪位小姐的背景能比她的背景硬。
这事情的原因还是在于许锦言的母亲,当年若不是许锦言的母亲被许朗所救,这一桩奇怪的身世也不会出现在北明朝。
所以现在以许锦言尴尬的处境来看,选择的机会的确不在她这里。在皇后和敏贵妃的这场博弈之中,谁能说服皇上将许锦言指给谁,选择的机会就在谁那里。
郑皇后带了抹笑,到底还是将这件事踢回给她了。许锦言的确是够聪明,她没有答应她这里,肯定也就没有答应敏贵妃。无论日后博弈赢的人是谁,她都不得罪。
许锦言猜到了郑皇后的几分心思,但也没有再言,郑皇后怎么以为,就让她怎么以为去吧。
郑皇后和敏贵妃有一个通病,就是眼高于顶,她们只承认对方为对手,也就默认许锦言只能从太子或者康王之间选择一个。可是她们怎么能确定许锦言就是一门心思的在太子和康王之间选,明明在太子和康王之外有更好更妙的选择。
嫁人最重要的无非两点,品行和容貌,太子和康王的品行她不予评价,但是论容貌么…。呵……太子和康王加起来都不一定比的过某些人的千分之一。
郑皇后和敏贵妃犯的最大的一个错误就是低估了许锦言心思活泛的程度,也低估了许锦言的脸皮厚度,完全没有想到许锦言从一开始就没有打算在太子和康王之间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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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锦言回到慈宁宫的时候太后已经歇下了,许锦言便极老实的跟着宫婢的牵引去了自己的卧房。
太后给她准备的卧房算是极不错的,房间布局极为清雅,紫檀木的柜,床被一扇画着夏日芙蓉的屏风隔开。光从窗户投了进来,将整个房间照耀的亮亮堂堂。书桌上还放着几枝梅花,清冷的寒梅香气氤氲的到处都是。
许锦言梳洗过之后就飞快的钻入了床上,她穿着单衣只在外面待了几个弹指的时间就已经冷的有些受不了了,深冬的天气有什么能比被窝更吸引人的存在。
侍女看着许锦言上了床,刚想要吹灯,就听见才钻入被子的许锦言突然极为疑惑的“嗯?”了一句,侍女灭灯的手一顿,回头向许锦言问道:“翁主,是有什么事么?”
“没有,你先不要灭灯了,我想看看这,你下去歇着吧,一会儿我自己灭灯就好。”
侍女有些疑惑的看着许锦言有些怒气的脸色,暗自思考这今日哪里做的不好,竟惹了宁安翁主生气。但宁安翁主对他们说话却是细声细语的,只是脸色有一些不太好看,看样子好像并不是在同她们火,或许惹翁主生气的另有其人?虽这么想着,这些侍女为了自保还是立刻离开了这里,虽然宁安翁主看起来很好说话的样子,但这些主子一个个都喜怒无常,说不定一会儿许锦言就了火,她们还是离的越远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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侍女按照许锦言的要求出去了很久,许锦言一直躺在床上,等听不到侍女的脚步声之后,她才偏过头,看着被窝里多出来的某只绝美无赖咬牙切齿道:“太后的慈宁宫你怎么还敢乱闯?”
张正皱了皱眉,月光恰好从床斜对角的一扇窗户里照耀进来,他那妙绝的眉眼被月光照耀的世上绝无仅有,他看她笑道:“就没有我闯不进来的地方。”
“好好好,你全天下第一厉害行了吧,可是你闯这里也太危险了。那么多的婢女走来走去,你要是被现了怎么办?”她压低声音道,琉璃眼眸里有掩饰不住的焦急。
他躺在她身侧,看着她眼里的焦急,满心都是温热,他伸手摸了摸她的头道:“担心我?”
琉璃眼眸一怔,旋即,她立刻坐直了身子,冷脸道:“谁担心你了,我是担心我自己,你要是在这里被现,我的名誉岂不是尽毁。”他斜靠在床头上,领口半开,凤眸看着坐直了的她,含了春意水光,有一种说不出的风流。
她的话说了半天,他都没有反应,许锦言正想回过头看看什么情况,还没等她回过头,忽然一个掩耳不及之势,他翻身起来,然后飞快伸手将她向后一拉,她猝不及防被拉到在柔软的床榻之上,随后,他欺身上来。
许锦言惊讶的睁大了眼睛看着自己上方的那一张天神般俊美的容颜,他双手撑在自己的腰侧,虽然没有压到她,但是却将她牢牢的控制在了自己的身下。“你……你这是干什么?”她伸手推了他一下,但是她这推的一下力道极小,他根本就没有受到任何影响,反而依然用那双含着春意水光的眼眸一眨不眨的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