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薇显然并不能理解庆裕帝的苦心。
“张大人,高薇在突厥便知您英姿,一心爱慕。您对夫人情意深厚,高薇绝不会打扰,只愿在您身边做一婢女,一生服侍您。”高薇行了突厥大礼,如此美人,略带着沙哑的哭腔在地叩拜,卑微到了这个地步,在场的大多数男子都起了怜惜之心。
起了怜惜之心的后果就是,很多男子都带着不满的眼神看向了许锦言。
肯定是许锦言管的太严!要不然那么一个美人当前,跪在地上哀求愿意没名没份的跟着张正,其他人的心都要看化了。你张正又不是铁人,怎么能不被美人打动,居然还嘴硬着不收,那定是碍于许锦言的淫威。
许锦言你这是什么行为!这是妒妇!“哎?怎么回事,这些男的怎么都用这么怨怼的眼神看你。你可一句话都还没说呢!”沈嘉珏看着这满座男子向许锦言投来的怨怼眼神,她不甚明白的道。
许锦言笑了笑,随后站起身来,她自座位上走出,慢慢的走至宴会中央的空地。
沈嘉珏更是疑惑的看着许锦言,这人要去干啥?不会是赤脚空拳要去揍那个突厥小美人吧。
沈嘉珏有此想法,显然是因为对许锦言暂时还不太了解。以许锦言蔫坏的脾气来看,她是不会赤手空拳去打人的,起码也要提一柄刀去。
比如那边男席的许锦言她亲舅舅周衍周少将军此刻就正满世界找刀,准备随时给自己侄女递上去。外甥像舅,大抵如是。
许锦言在庆裕帝面前跪了下来,“陛下,宁安有话要说。”
庆裕帝难忍心中激动,很好,许锦言忍不住了,要出手了,有戏看了。庆裕帝颇有些嫌弃的看了一眼张正,张正处理政事还行,这种事……。那还是得看人家宁安的。关门!放宁安!
庆裕帝满是慈爱的瞧了眼许锦言,挥手让许锦言起身,“宁安,你说。”
许锦言轻轻起身,微笑道:“宁安听闻突厥有一节日名为”火羽节“,在火羽节这一天,突厥各地都会举行盛大的晚会,晚会之时,男女之防可适当宽松,未婚的年轻男女可自行选择交换信物的对象,若有两名以上男子给了同一个女子信物,则以武艺,射艺或骑术决出最优者,接受该女子的信物赠与。若是有两名女子给了同一个男子信物……。”
许锦言笑着望向高薇,“若是有两名女子给了同一个男子信物,则以斗舞决出优胜者,接受男子的信物。”
突厥人好斗,无论是男是女。所以在接受异性信物的时候也并非是按照心意决定,而是进行决斗,决出优胜者之后,优胜者才有接受信物的资格。
这火羽节上交换的信物基本就是定情信物了,拿到信物之后,只要双方父母同意,立刻就可以准备婚事。这与中原的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倒是极为不同。
在突厥这样的地方,未婚男女选择伴侣的方式有了极大程度的自主范围。
高薇有些明白许锦言的意思了,美目望向许锦言,将她自上而下的打量了一番。能在此刻说出这番话的,十有八九便是张正的夫人了。
只见面前的女子面容清婉动人,一双琉璃眼眸泛着笑意与光芒,她只轻巧的立着,萦绕周身的便是泼天的贵意。
那份贵意,的确是有几分像他。
高薇明白许锦言的意思,但是赫尔妥却故意装傻问道:“你是谁,怎么会这样知道我们突厥的风俗?”
许锦言看也未看赫尔妥一眼,对着空气道:“我是北明的宁安郡主,不巧,刚好也是大理寺卿当仁不让的夫人。”
当仁不让四个字用的是极妙了。庆裕帝赞赏的看了一眼许锦言,哼,你们突厥女子大胆,那我们北明的宁安郡主也不是善茬。
还想从我们北明的郡主手里抢夫君,你们突厥人想都不要想。
宁安,冲呀!
庆裕帝很满意许锦言“当仁不让”这四个字的用法,张大人更是满意的无以复加,凤眸里全然荡漾的都是满意,张大人就是喜欢看自家夫人为了争抢他耍心机使手段的样子。
那是怎么看怎么惹他怜爱。
也是多亏了这些突厥人,要不然他上哪儿看夫人为了抢他和别人唇枪舌剑。按照这个趋势展下去,她应该一会儿要为了他和别人斗舞了吧。今儿这迎亲大宴来的也太值了!
张大人由衷的感到欣慰。“至于突厥的火羽节一事,自然是从书中得知。难道赫尔妥千长竟然不知突厥的火羽节早已被文人墨客写于书中,天下皆知么?”一句话便暗讽了赫尔妥不常读书,见识浅薄,一些听懂了的北明人都纷纷笑了起来,偏赫尔妥还没明白许锦言的意思道:“是么?我们突厥的节日已经这么人尽皆知了?”
北明的人更是憋不住笑意,几个人忍笑已经忍的脸颊通红,就想背过身去放肆的让脸颊紧绷的肌肉放松一下。
许锦言的脸色倒是平常,点点头道:“是啊,赫尔妥千长若是有兴趣,不妨去京城里的书斋看看,若是赫尔妥千长不识去书斋的路。那倒是可以让我夫君带着千长前往。”
“噗”有人没忍住,笑了出来。
赫尔妥这才略有察觉许锦言的讽刺之意,脸色陡然大变,狠狠的瞪了许锦言一眼。刚要怒斥,高薇看情况不对,连忙止住赫尔妥的话,转身对许锦言道:“郡主,所以您提火羽节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