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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零之戏精夫妻 第9节

    何方芝很快从屋后回来,她手里提着一捆用草绳扎好的小青菜,“家里的菜不多,拿回去尝尝。”
    杨素兰见她居然把这么嫩的青菜给拔了,惊讶地张了张嘴,“你虎啊,这菜才这么点儿,你居然给拔了。”
    何方芝尴尬地把鬓角的头发夹到耳后去,“我这回种菜,种子洒得太密了,所以才……”
    听到这话,杨素兰松快了些,只是面上就露出点狐疑,“你以前不是很会种菜吗?怎么连种子也洒不好?”
    “不就前些日子,我躺在炕上不能动,红叶想帮我,小孩子头一回撒种,手里也没个准头,所以就……”何方芝耐心跟她解释。
    杨素兰这才了然地点头。可不是嘛,这菜长成这样,肯定得要二十来天,表妹那时候还躺在炕上休息呢。
    杨素兰把菜放到竹筐里,转身就想走。
    何方芝眼急手快拉住她的袖子,“表姐,那个魏知青有没有再闹事儿?”
    “没有,咱爹对她意见大着,一直盯着她呢。”杨素兰想到这几天干活总是偷懒的魏玉红,嫌弃得不行,“那么大的人了,一天只挣四个工分,真是丢人。”
    他们生产队拔草是按照八斤来计一个工分的。这个活也简单,四岁大的孩子都能干。半大孩子一天都能挣六七个工分,她居然只挣四个工分。
    杨素兰又幸灾乐祸起来,“我看她以后怎么吃饭。”
    工分不够,要么花钱把工分补齐,要么大冬天到水库那边修堤坝,否则分到的粮食就会比别人少。
    何方芝知道她这是说给自己听呢。之前她就因为看到张向阳和魏玉红之间眉来眼去,撺掇着自己和张向阳离婚。不过也因为这事,杨素兰被公爹狠狠骂过。
    何方芝也是从红叶那边听说的。红叶是听杨素兰的大儿子红根说的。
    何方芝握了握她的手,一脸感激,“表姐,你别为我的事跟公婆闹矛盾了。我这挺好的。”
    杨素兰这些年一直在愧疚,当初她生小儿子满月,表妹带着东西来看她。被小叔子看到,起了歹心。婆婆看出点苗头来,非要留她住一晚。,
    就这一晚,就出事了。她至今还记得村里人站在他们家东厢门口冲着床上衣衫不整的表妹指指点点。
    她表妹什么样的性子,她知道的一清二楚,绝对看不上小叔子这种中看不中用的废物点心,一定是他们娘俩给表妹的饭里下了什么东西。
    为了这事,她不顾平时好媳妇的形象跟婆婆呛声。公公理亏,占在她这一边。但是小叔子毕竟是他儿子,他也不想让小儿子劳改。所以也让她不要再闹。
    表妹为了自己的名声也嫁了过来。两人过了一年多的安生日子。
    自从那些颜色鲜艳的女知青们过来,他又开始色迷心窍起来。甚至还差点把表妹打死,她说什么都要劝表妹离婚。
    表妹也后悔了,可她更不想后娘虐待自己生的孩子,只能选择继续忍耐。
    杨素兰回握她的手,突然凑到她耳边,小声嘀咕了几句,末了问,“你觉得怎么样?”
    何方芝惊讶地张大嘴巴,显然是被这个惊喜给砸晕了,“这……成吗?”
    “能成!”杨素兰拍了拍她的肩膀,“你前些日子受了那么大的罪,他们必须给你赔偿。”
    “好,好,谢谢你表姐。如果没有你,我这日子都不知道怎么过下去。”原身这个表姐人真好。何方芝看到她,心里就暖暖的。
    杨素兰笑着捏了捏她的手,跨着竹筐离开了。
    何方芝等她背影消失在巷子口的尽头,才转身进了屋。
    如果真能成功,她以后再也不用发愁怎么养孩子了。
    何方芝把这么多的书全放到堂屋的高桌上。
    这个家非常简陋,连个书架也没有。
    她从中抽出一本,翻了几页,发现里面的字她有一大半不认识。但是这些字非常简洁,比她前世认的字,笔画要少很多,写起来也容易。
    只是她该找谁教她认字呢?
    “爹,你回来啦?”院子里,红叶的叫声传来,何方芝立刻收回心神,把书本合上。
    张向阳现在不仅早上去钓鱼,晚上下工,趁着天未黑,也会去一趟。
    只是就像农民种地靠的是老天一样,他钓鱼靠的是运气。这两天,他的运气有点差。从昨天到今天,一条鱼也没钓到。
    红叶没看到鱼,有点失望。只是紧接着,她又看到她爹竹篓里居然小半篓子大田螺,她两眼放光,“爹,这是哪来的呀?”
    张向阳把田螺倒进盆里,然后开始洗水。红叶人小鬼大,主动接过葫芦瓢帮他舀水。
    “水库那边有个分支,里面存了点水,我看里面有许多田螺就摸了些回来。”
    红叶望着那田螺一脸的新奇。红心挤着小脑袋也凑过来看。
    张向阳洗好手,把钓鱼杆放到堂屋后面,一回头就看到他媳妇站在高桌旁边,上面还摆满了书,有点惊讶,“这书哪来的呀?”
    何方芝拍了拍书,“我听知青点那边的李知青说再过两年就恢复高考了,我想复习复习,说不定也能考上大学。”
    张向阳惊讶地张了张嘴,所以说他媳妇也是个有文化的人?这可真算是意外之喜了,“那真是太好了。到时候我跟你一起复习,共同进步。”
    何方芝心里一个咯噔,跟他一起学,那她半个文盲的事情不就露馅了吗?只是她心里虽然着急,面上却很镇定,顺着他的话头往下问,“你不是说想工作吗?”
    张向阳拿起高桌上的暖瓶给自己倒了杯热水。
    “我边工作边复习。要两年才能考呢,我总不能一直待在家里。”他回头看了一眼外面正在玩闹的两个孩子,“再说我是家里的顶梁柱,养家糊口是我的职责。”
    何方芝心里暗想,好听话谁不会说,你倒是做到啊。她又问,“那两年后,你的工作咋办?”
    “到时候直接把工作转给大哥吧。”张向阳倒是不愁这个。
    “那我俩都上学,孩子咋办?”何方芝觉得这人有点异想天开了。就算上大学不要钱,可孩子你得养吧。
    张向阳略微沉吟了片刻,“所以我们这两年要多攒点钱。”
    等四年毕业后,正好赶上改革开放,到时候机会也来了。只是前期,他手里得攒点资本。但是他该怎么挣钱呢?
    他不自觉地摸了摸口袋,突然触到里面一摞票子,他摸出来一看,居然是那天靳红军给的布票,他都给忘了。
    “这是什么?”何方芝凑过来看。
    她身上有种淡淡的清香味,一靠近,张向阳立刻闻到了。
    “你身上咋这么香啊?”张向阳浑身上下就像从水里捞出来似的,浑身都是汗味儿。不过好在,他没有狐臭,要不然他自己先受不了。
    何方芝微微一怔,“没什么,就是割草时沾到身上的。”
    她不动声色地往后退了两步。她身上涂的是她家族里特制的清味香。这种东西涂抹之后,会让人感觉很舒适,它的味道也非常淡,除非嗅觉很灵敏的人,离得很近才能闻到。但她没想到,张向阳居然能闻到,真是有点失策。
    “这是布票。给你吧。”张向阳刚刚也就是随口一问,开始回答她刚刚问的问题。
    何方芝接过他弟过来的布票,“这哪来的呀?”
    张向阳把前天钓鱼跟人家换布票的事情说了出来。
    何方芝把布票收好之后,末了有点遗憾,“可惜我身上没钱,买不了布。”
    张向阳有点惊讶,没想到她身上连一分钱都没有。这原身对自己的媳妇怎么差成这样?他立刻掏兜,把身上所有的钱都塞给她,“拿着吧。”
    虽然不知道这钱够不够,可这已经是他全身所有的家当了。
    虽然何方芝不认得这上面的阿拉伯数字,可她认识截止二字啊,她装作不经意地把日期点给他看,“这布票的截止时间……”
    “这个月就结束了。”就算他现在去工作,发工资也得一个月后了,根本来不及。
    何方芝用心记下,低头想了想,“我去找表姐借点钱先把布买了吧。”
    “好!”也只能如此,总不能等布票过期。再说这年头物资齐缺,也不知道供销社有没有布供应。
    何方芝拿着布票和钱去找杨素兰。
    别说布票她不认识,就连钱,她也根本认不得。她把手里的东西一股脑塞给杨素兰,“表姐,你帮我看看,这些钱够不够买这些布?”
    杨素兰也没多想,毕竟之前表妹就一直在家里照顾孩子,供销社很少去。不知道价钱也很正常。
    杨素兰对物价如数家珍,数了布票和钱,“一共三块五毛两分钱。这布票五尺五,好一点的布三毛一尺,劳动布两毛六一尺。钱倒是够。不过咱们得去供销社看看有什么布才成。”
    在她数钱的时候,何方芝眼睛紧盯着她手里的动作,耳朵认真倾听她嘴里的话,心里默嶙记住每张钱所代表的意思。
    何方芝抬头看她,“那咱们什么时候去?”
    “后天逢集,咱们就去。”杨素兰随口道。
    “好!”
    第 12 章
    酷暑八月,烈阳如火,太阳以最大力度散发着自身的热量,生产队的土狗坐在村口的树荫底下吐着舌头,通往生产队的那条大路,尘土如沙烤得炙热无比。
    张向阳吃完晌饭之后,瞅着自己换下来的衣服还原原本本放在院子的那根木桶里。
    原以为是对方内向不爱说话,原来是跟他生气呢。他也摸不准对方为啥要生气,也不敢问,要不然就露馅了。所以还是自己动手吧。
    何方芝坐在廊檐下,拿着大蒲扇给两个孩子扇风。
    瞅着他娴熟的动作,她心中有点诧异。她故意连续好几天没给他洗衣服,原以为他会发脾气。可谁成想,他一声不吭,自己洗了。难道这人真的是在改好?
    “阳子,在家吗?”不知何时门外出现一个男人,他正单脚支着地,打着车铃冲着院子里喊。
    何方芝看着男人骑着自行车,心中微微一惊。
    她已经不是头一回见到自行车了。他们生产队就有一辆。每回公爹和几个大队干部去公社开会,都会骑它。
    听说这玩意贵得很,关键是还得要有票,非常难弄。
    不过她现在也顾不上猜对方的身份,而是朝着正蹲在水缸边的张向阳喊了一声,“孩子他爹,找你的。”
    张向阳刚才听到声音的时候,已经站起来了。只是他正在洗衣服,两手都是泡沫。所以冲了好一会儿,才把手冲干净。
    等他走到院门,看到对方,忙笑着道,“来了啊。”
    他眯了眯眼睛,视线不经意地朝自行车上扫了一眼,很快猜到这人就是他让小虎帮他去镇上喊的人。
    他试探着喊了一声,“彭加木?”
    彭加木听到这声称呼,还愣了一下,一拳打在他的肩膀上,笑骂道,“你小子咋啦?居然跟我这么生份,以前不都叫我彭哥的吗?”
    张向阳从善如流,故作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我这不是看到你兴奋,一时给叫岔了嘛。”
    说着他热情地招呼人进来,对着朝这边迎过来的母女三人介绍,“这是我的铁哥们彭加木。”
    又给彭加木介绍,“这是我媳妇何方芝,这两个都是我女儿。”
    彭加木先是跟何方芝寒暄了一会儿,然后把自己车筐前面,一个用牛皮纸包好,用麻绳扎得结结实实,外型四四方方的小礼物递给两个孩子,“这是给你们带的水果糖,喜欢吗?”
    “哇,居然是水果糖!”红叶双眼冒光,虽然东西被包得严严实实,根本看不清里面的实物,可她的眼睛却直勾勾地盯着它看,只是却不敢接,拿眼瞅着她娘。
    何方芝朝她点了点头。
    红叶立刻接过来,脆声地朝他道声谢,“谢谢你,彭叔叔。”
    说着她把糖果塞给妹妹,然后眼急手快地跑到堂屋给他端板凳,“彭叔叔,您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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