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熙凤本想着等迎春嫁了以后才闹出事来,免得迎春一向懦弱,连嫁个人都不得安生,好歹是她们大房的人,凤姐还是分得清楚亲疏远近。可惜迎春并不领会凤姐的好意,谁都想不到一向懦弱无能的迎春竟然会做出这种事,硬生生把一场喜事半成了丧事。
穿着嫁衣的迎春,竟然在贾母贾赦面前磕了头之后,冲出去一头撞在柱子上,立时满脸的血污,没了气息。
贾赦的胆子都是色胆,见了这阵仗险些没吓尿了,反是贾母觉着晦气极了,让拖出去埋了就是,迎春是大房里的人,贾母也没得那个心思处置,还是凤姐本着积德行善的念头,想着给巧姐和自己积些福报,使了几两银子让人把迎春妥善安葬了。
迎春没有嫁出去就死了,孙家那边当然不高兴,让贾赦立时就把钱还来,还要了不少利息,若是贾赦不肯,他们孙家就报官去,还要告贾赦逼女儿出嫁,致使女儿触柱而亡。
若是先前的荣国府,怎么会怕这些,可如今贾赦知道自己不是贾母亲生儿子,贾家仰仗的王子腾哪里会搭理他这个大房?!贾赦没那个胆子,只好卖了自己手头不少古玩,才凑足了钱还债,提及迎春除了骂孽障和贱货,根本没什么好话,王熙凤看了,甚为心寒,这男人若狠心起来,当真是六亲不认的。
只有贾母觉得这孙女真是死的好死的妙,如今宝玉已是有了后,贾母也去了一块心病,在见大房做出这种是,她如今巴不得贾赦有这个把柄。
堂堂一品将军,用女儿抵债,将女儿逼迫致死,这说出去贾赦已经不单是德行有亏了,贾母当夜就让人请了贾家亲族来议事。王熙凤见了心里暗道不妙,从迎春出事之时凤姐就想着贾母必是会在此事上大做文章,没想到这老货动作那么快。
事涉荣国府的爵位归属,也不是贾母说了算的,还得上面点了头,贾母让族人来商议,就是想联名写个折子递上去。这次贾母学乖了,晓得明帝的痛处在哪里,是以倒是不提及贾赦庶出记为嫡长之事,只把贾赦历来的罪状详尽列了,来个大义灭亲,请求圣上裁夺。
贾琏虽然好色,但也有些脑子,知道贾家是想把大房给买了,他不知道这贾母是只买他父亲贾赦,还是会连孙辈也卖掉。
见此阵仗凤姐也坐不住了,她可不想等死,于是和贾琏提议让贾琏休了自己,并再三向贾琏保证日后一定会回护贾家人。贾琏也知大房要坏,也没怎么犹豫,和贾赦通了气,立时就写了休书。好在贾母那时只忙着想法子把贾赦拉下马来,等贾母知晓此事,凤姐被休一事,已成定局了。
凤姐自己虽能脱身,可是荣国府还摆在这里,她想带着巧姐走却是不能的,只好去投奔平儿,让人把自己在府中做的事告诉黛玉,想来黛玉对王熙凤使的阴招必是十分满意的,凤姐想着这也算是她回报黛玉了。
明帝当下正愁着漠北之事,还有各处的旱灾,并没多少心思理会这事,荣国府说要换人就随他们去了,反正这些世家大族他过不了多时就要收拾,既然贤德妃那一房这么想要那个位置,且让他们开心开心,做个饱死鬼总比做个饿死鬼好。
当然贾母没有傻到要治贾赦于死地的地步,他们荣国府还没分家,真把贾赦治罪,旁的人也会被连坐的,贾母还在折子里假惺惺的求了圣上开恩,虽然贾赦是庶出,又如此不成器,但是贾母从小把贾赦养大,很有感情云云。所以贾赦最后只是没了爵位,而贾母也表示自己的宽宏大量,仍旧让贾赦住在府里。
贾赦自知道自己乃是庶出,就知这爵位怕是不保,如今木已成舟,每日吃酒买醉,花天酒地混日子。
圣上既然允了,贾母也不耽搁,瞧了最近一个吉日,召集了贾氏族人和妻儿老小,想当着大家的面儿开了祠堂,说个分明,从今往后这荣国府的爵位就给贾政了,顺便趁着这些人都在,把宝玉新得的那小子计入族谱里去。
贾府是个大家族,老老小小站了一屋子,贾赦两颊嫣红,醉的不轻,贾宝玉缩手缩脚耷拉着脑袋站在贾政身后,贾政面上没什么表情,王夫人虽然一贯淡然,可现在两眼都在放光,她也没想到此事竟是如此顺利!将来一品的诰命,可就是她的了!
因为有大事要商议,还得了圣上的准许,是以人虽然多,但众人都敛声屏气,祠堂里静悄悄的,就等着贾母和贾珍入座。
史湘云跟在王夫人身后,冷笑着看着贾府里的一干老小,大声说到。
“现下安静的紧,我倒是有个笑话想说给家里的长辈老小听听!”史湘云这话说得不是时候,安静的祠堂里就只有她的声音。
王夫人当即瞪了史湘云一眼,狠掐了她一把。
“母亲你何必掐我,既是个笑话,倒是要说出来让大家都乐一乐!”史湘云挣脱了王夫人的手,已然有些癫狂,一脚踩上祠堂的椅子。
“想必家中不少人都晓得了,我们宝玉前不久刚添了两个小的,这是一件喜事,难得众位都在,顺便就说说!只是啊……有一事真是奇怪!”
王夫人哪里会让史湘云再说,当下就冲过来拽她的裙子,想把湘云拉下来。
“母亲您别急,正好评评理,说是宝玉的种,怎么看着和守后门的李麻子那么像呢?尤其是那个小子?你们说可笑不可笑!可笑不可笑?!”
史湘云被王夫人拽了下来,一屁.股摔在地板上,笑嘻嘻看着宝玉。
“宝玉,你的种长了别人的样子,你说可笑不可笑?”
作者有话要说: 不好意思啊,我本来设置了每日自动更新的,不知道为什么又没发出去……
第116章 丧事
一百一十六, 丧事
“瞎了眼的东西!我贾家怎么娶了这么个丧门星!还不快拖下去!”贾母这时刚好和贾珍一同进来, 湘云的故意放开了嗓子说话, 贾母如今眼不瞎耳不聋,史湘云说了什么是一清二楚。
“老祖宗, 我还小, 眼睛好着呢?怪不得你们把那小子藏得好好的, 原来是怕人看出像李麻子啊?”湘云已是有些疯癫,就算贾母这么骂她, 依旧笑盈盈的, 自顾自说到。
“不过这府里都可以以庶子假充嫡子, 向别人借个种也是使得的!你们说可是这个道理?”
王夫人见湘云越说越离谱, 连忙铺上来捂湘云的嘴,史湘云年纪小, 比王夫人可灵活多了, 王夫人扑了个空。
“宝玉!你还愣在那里作甚,还不快管管你这房里人!烂了心肠的小贱种!”贾母指着史湘云怒道。
祠堂里的人早忘了今日是来做什么的, 只干站着,瞧着这一场闹剧,有人想上前帮忙,但是这是二房的家事, 他们和贾政不算有多亲, 也不好上前帮把手。
大房的邢夫人是不会插手的,贾珍那边的媳妇也没凤姐那个狠厉劲儿,至于凤姐, 得了贾琏的休书,当日就带了金银细软和平儿躲到乡下去了,贾母发现时已是寻不到人了。
所以如今史湘云闹腾了那么久,还没被制住,贾政这人打儿子倒是在行,打老婆也尚可,总不能上手打儿媳妇啊!
“既然说我是贱种,那便休了我便是,反正宝玉也是个中看不中用,还要找别人借种的……哈哈哈!”史湘云一手叉着腰,一手指着贾宝玉,笑出了泪。
贾政推搡了一下宝玉,让他上前去管教湘云,贾宝玉终归是男子,力气比较大,往前几步直接揪住湘云的头发,把她拖了出去,史湘云头发都被扯掉了几缕。
贾宝玉平日里见有些小丫头撕打,惯是喜欢去扯对方的头发,如今这么一用,当真有奇效。
贾母虽然气急,可也把史湘云的话听了进去,就算心中不愿相信,当即就让人抬肩舆来,她要回去仔细看看那孙子。
那孙女倒是和宝玉十分相像,瞧着像是宝玉的不错,可那儿子呢?
听湘云这么一说,贾母和王夫人心里都没底了,立时就要回去看孩子。人都说子肖母,贾母和王夫人早被袭人一举得男的喜悦冲昏了头脑,小孩子又不太瞧得出样子,是以就算这孩子和宝玉不那么像,两人还是当宝宝似的养了四五个月。
贾母慌慌忙忙赶回去,让让抱了孩子一看,果然很不像宝玉,有些袭人的影子。王夫人让周瑞家的去把那李麻子带来,周瑞家的去了一问,李麻子前不久就死了。
周瑞家的只好带了外面认识李麻子的粗使嬷嬷来指认,周瑞家的倒是没傻到直接说袭人给宝玉带了绿帽,只说有个妇人找上门来,说是有了李麻子的儿子,让这嬷嬷来指认。
这嬷嬷一看孩子,当即就一口咬定这孩子和李麻子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贾母又气得晕了过去,再醒来时,院子里摆了两条长凳,一条上面绑着袭人,一条上面绑着坠儿,如今正挨着板子。
王夫人冷着脸坐在一旁,让这些人慢慢打,一下一下来,别给打死了。
贾母醒来之后,心绪难平,满脑子想着要好生处置袭人和那孽障,不想竟是眼歪口斜半边身子动弹不得,想要说话舌头都不利索。
史湘云正坐在檐下看热闹,见贾母这边似有动静,便往里面多看了一眼,见鸳鸯神色慌张,想着是不是这老太太被气出什么毛病来了,近前一看,只见贾母半张着嘴想要说话,嘴里不受控制的流出口涎来。
“老祖宗,您怎么了?您的曾孙还那么小,未曾在膝下尽孝,您可不能就这么去了啊?”史湘云关怀到,这是哪壶不开提哪壶,贾母喉咙里发出呜呜的声音,狠狠瞪着面前的史湘云。
“烂了心肠的东西,还不快滚远些!”王夫人得了信急急忙忙跑了进来,一把扯开史湘云还冲着她的脸上吐了口唾沫。
史湘云又想发疯闹起来,周瑞家的已是要几个婆子架住史湘云,拿帕子堵了她的嘴,拖了下去,翠缕见状想要护主,也被拿下。
王夫人早就想收拾着丫头了,不过碍着史湘云和贾母一个姓,贾母不说话她这个当媳妇的也不好动手,而且也先把袭人和坠儿料理了才是。
不多时贾政得了信也过来了,见母亲中风了,一面说去请太医,一面跪在贾母塌边,当他的孝子。
出于孝道而言王夫人是想贾母好起来的,但是想到贾母如今这副模样,后院里就没人能辖制她,王夫人忙着给贾母延医请药的同时,却觉得轻松非常。
贾母这个年纪又得了这种病,时日无多,王夫人便把该预备的都预备上,就等着老太太咽气了。
俗话说久病床前无孝子,其实这床前也没有孝顺孙子,先时贾母那么疼爱宝玉,如今贾母中风瘫了,宝玉也只来过一两次例行问安。自没有命根之后,宝玉越发沉默寡言,又在祠堂众人面前丢了脸,性子越发孤僻,连贾政都管不住他了。
王夫人巴不得贾母早点死,本身又吝啬,哪里舍得给贾母用好药,有人参等药材都是些渣滓罢了,鸳鸯看不过眼,自己拿了贾母的私房托人买了好药材来用。
虽然有那么多人伺候,但是贾母毕竟年迈,解手等事都不能自己控制,一来而去就生了褥疮,屋里味道也难闻,宝玉喜洁,更不愿来了。贾政也只是在外面问安,不太愿意往屋子里来。
史湘云被王夫人制住了,每日吵闹,王夫人没有短她吃喝,但也不给她自由。荣国府里现在是王夫人独大,现下不动史湘云,是因为她还没那么缺银子罢了。
如今贾府里一日不如一日,贾赦不能再出去倒腾东西,宝玉也不出去会友,家中的姑娘只有惜春一个,没了每日贪图享受的贾母,花销省下来不少,王夫人理家也没前些日子那么劳累。
想到贾母,王夫人最希望的就是这老太太再熬一熬,好歹等天凉了再死,免得人都放臭了还不能安葬。王子腾今年就该回京述职,想到还有这么个靠山,王夫人觉着贾府里的日子会好起来的。
至于那两个孩子,就算坠儿生的那个和宝玉长得像,但是坠儿和袭人为了得子,都和那李麻子搅和到一处了,宝贝了四五个月的孩子就这么被溺毙了,各自和自己的生母一道,被扔在了乱葬岗。
连着两年年景不好,去年大旱,今年却是各处都有洪灾,寒继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漠北那边趁着这两年国中不好,再度来犯,漠北那边希望朝廷补充军备,可明帝这个小心眼,哪里会想再给那边东西,最后还是太上皇强压着明帝拨了军资。
明帝前面刚出了军资,后脚就又增加了苛捐杂税,美其名曰取之于民,用之于民。朝中有些大臣自然强力反对,可惜明帝根基渐稳,早已不惧这些,何况这朝中也有不少奸臣,惯是会投明帝所好,百姓的日子越发艰难。
黛玉和寒继虽然竭力维持江南一方的安稳,可是经过两年的消耗,个人之力难以螳臂当车,明帝又不行仁政,反是想着囤银积粮,此举无异于雪上加霜。
想到即将到来的寒冬,小两口是愁得很啊!
北边入冬比南边早,灾民流窜已然是常态,江南还好些,其他地方已是有了民乱,下面生乱,明帝就派了官兵来镇压,国中动荡不安,怨声载道。
黛玉凭着自己学的那点皮毛,夜里观星,也晓得这天下似有乱象,如今不过是纸糊的架子还没塌,勉强有个样子罢了。然而这国中还是有些好消息的,北边的战事捷报不断,漠北那边暂时安定了。
明帝怕是要开始抄捡世家了。
漠北捷报频传时黛玉就有此想,这两年来连年灾害,让继位以来顺风顺水的明帝有些吃不消,明帝满脑子所想都是如何稳固自己的皇位,哪里顾得天下苍生。没有受过挫折的明帝变得疑神疑鬼,越是灾荒,越想着屯兵屯粮,生怕外面的藩王就此起事。
没什么比抄家来钱更快了,这一世有了林家献上的矿藏,国库不是那么空虚,可是明帝心中犹觉不足。
林家现了这么大一座金矿,如今有了灾荒,明帝居然可以一毛不拔?!黛玉终于晓得柳皇后为什么看不上明帝了,也晓得顾远为什么早早就开始谋划,明帝秉性如此,不过早一日晚一日罢了。
入冬苏州城下了第一场雪,又冷又湿,黛玉能做的不过是每日能给灾民一碗稀粥,让他们不被饿死罢了,她和寒继行这等善事,还不敢挂上原本的名号,若是明帝一个多心,觉着安乐王在收买人心,横生枝节,反是不好。
才下过第一场雪,就冻死了好几个人,刚得了消息的黛玉看着阴沉沉的天空,蹙眉长叹。一日都不见人影的寒继傍晚才归,换了衣服,才来找黛玉,似有话要说。
“父皇驾崩了。”寒继拨了拨火盆里的木炭,低声说到。
黛玉被这消息惊了一跳,太上皇驾崩这等大事,寒继说来居然如此不痛不痒!
“消息过几日应该就到了,收拾好东西,一律从简,准备回京。”
太上皇驾崩这等大事消息居然来得晚,必是有人故意压下此事了,不知京城之中又会有什么在等着他们。
作者有话要说: 又来了,又没发出去,还好早上看了一下……
第117章 鸿门
一百一十七、鸿门宴
过了两日, 太上皇驾崩的消息传至江南, 天下缟素, 黛玉和寒继顶着风雪往赶路,回去给太上皇奔丧, 今年的冬天分外的冷, 水路不通, 便只能走官道。
黛玉在马车里放了好几个软垫,但马车颠簸还是让她腰酸背痛, 黛玉现下身子比前世好, 倒也没那么娇气, 一路上除了被颠得腰疼, 也没什么大病,反是一向身子康健的安乐王得了场风寒。
寒继也不敢在路上耽搁, 连天连夜赶路, 这病也磨了好几日才渐渐痊愈,等到二人赶到京城, 皆瘦了一圈,风尘仆仆的二人连夜进了宫,为太上皇守灵。安乐王是离京城最近的藩王,故而他们是最先回到京中的。
不晓得是不是为了迎接他们夫妇的到来, 就在他们回京的这一天, 宫里又出了了不得的大事——
寒继和黛玉进了宫门,立时就有人捧来了孝服,夫妻二人换了衣服。就往明帝的灵堂去, 只见宫里乱糟糟的,想来宫中这些事都有旧例,不该如此才是,一问才知——景昭仪膝下两子被毒害,元春生养的小皇子也中了毒!
不鸣则已一鸣惊人,这句话用来形容景幻儿可是十分贴切了,她自入宫以来,再不能像先时在家中一样肆意妄为,倒是规矩了许多,而后有了身孕,还诞下一子。做了母亲之后也稳重了许多,景家见景幻儿还有此运道得了龙子,也不把景幻儿当废子,又打起了其他主意。
可是熬不过冬日的除了老人家,还有幼儿,景幻儿生的那小子,一病就去了。明帝虽然伤心,可他还有很多孩子,于景幻儿言,这孩子就是她唯一的骨肉,没了孩儿之后,景幻儿就好似行尸走肉的活着。
景昭仪见这小姑可怜,还时常照拂她,见景幻儿对自己的孩子比之前也好了不少,觉得景幻儿经了事比以前懂事多了,也愿意让景幻儿照管自己的孩子,免得景幻儿又想起死去的儿子心伤。
景昭仪怎么想得到,平日里但凡有个什么都写在脸上的小姑居然藏了这样的祸心?!
明帝现下都还没审问出来,景幻儿是如何毒死自己孩子的,一下子折了两个皇子,还伤了一个,明帝自然暴怒,当即就派兵围了景国公府。
黛玉和安乐王还是从太后处才知晓事情始末,想来那皇兄今日是忙不得见他们了,不过还是觉得蹊跷,景幻儿是如何得到毒物的?为何偏生要毒害景昭仪所出的孩子,明明这几人都有血缘之亲啊!
只是黛玉虽然疑窦丛生,但也不敢开口问询,明帝就算查出来了,也不会告诉他们的。黛玉和安乐才在太后宫里说完话,准备今夜给太上皇守灵,却听见外面来报,明帝传了旨意,要查抄世家!
连夜宫门都未关,一波人出去,又一波人进来,许多公卿都被抄没了,据说景国公家被抄了不说,府中的男丁当下就被拉在门口斩立决,一个活口都未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