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清河说:“可能是荣欢她没地方可去,鸣哥才收留了他,荣欢离开家的时候我恰好有要事,没法走开,我倒要要谢谢鸣哥那时候把人带回去,才没让她出什么意外。只是……可能是我做的事实在太过分了,鸣哥也很生气,他……”
后面的话没说出来,云夫人也猜想到了,她儿子对叶荣欢有多迷恋,她是知道的。
为了阻拦他,她明面上说了不够,还让丈夫将很多工作都推到了云鸣手里,就打着他忙得起来,就没时间去找叶荣欢的注意。
谁知道这样,还是没法阻拦他去接近叶荣欢。
这次这么好的机会,他怎么可能放过?
叶荣欢和纪清河吵架了,肯定不想回家,心里又对纪清河有气,他肯定会趁机去追求对方,想要更近一步!
纪清河这么高傲的人,也说是自己做错了事,那么这次多半是纪清河的错没跑了,云鸣自然就有理由光明正大地站在叶荣欢那边,拦着纪清河不让他把人带回去。
云夫人了解自己的儿子,一猜就把情况都给猜中了。
就是不知道云鸣他有没有猜到,纪清河会找上门来!
这让她又是丢脸,又是生气。
“越越不在家吗?”纪清河忽然问。
云夫人立即又反应过来,怪不得云鸣突然把孩子接过去!原来是为的叶荣欢!
她露出一个牵强的笑,道:“越越被阿鸣接过去了,说是想儿子。”
“走,我跟你过去。”云夫人沉着脸道,“我倒要看看,阿鸣他是想做什么!”
在车上的时候,云夫人又往公司里打了个电话,得知云鸣这两天都是急匆匆下班,没有在公司里多留一分钟,今天下午还提前走了,她更是气得厉害。
为了追个女人,竟然连工作都不上心了!
那女人还是他好兄弟的妻子!
云鸣真是——!
到云鸣住的地方的时候,是保姆来开的门,看见沉着脸的云夫人和面无表情的纪清河,她吓了一跳。
云夫人走进去扫了一眼:“阿鸣他人呢?”
保姆犹豫了下,道:“云先生他,在儿童室陪小少爷玩耍。”
云夫人和纪清河直奔儿童室而去。
叶荣欢正坐在垫子上和越越涂涂画画,云鸣在旁边看着,时不时帮他们换一下颜料。
越越眼睛亮晶晶的,看得出很高兴,旁边云鸣看着两人,神色前所未有的温柔。
俨然一家三口愉快玩耍的场景。
云夫人脸色非常难看,“阿鸣!”
里面的三人下意识看向门口,一眼就看见了云夫人,以及她身后的纪清河。
越越疑惑了一下,很快认出云夫人来,云夫人在家常常陪着他,他还记得奶奶对他很好。
叶荣欢陪他这两天,他性子活泼了许多,爬起来就朝云夫人跑去,怯怯地抱住了她的小腿。
叶荣欢和云鸣脸上的笑却瞬间消失。
“妈,你怎么来了?”云鸣站起来。
叶荣欢也站起,抽了张纸擦了下手上染上的颜料。
云夫人很生气,却不好对他发脾气,一是怕吓着越越,二是当着叶荣欢和纪清河的面,不太方便。
她笑容有些牵强地道:“不放心越越,过来看看。”
她将第一次主动抱她的孙子抱起来,柔声哄了几句,然后递给后面的保姆,让她带走。
越越扭着头看她,她柔声道:“越越乖,奶奶等会儿就去找你啊。”
越越又对叶荣欢和云鸣挥挥小手。
这是今天早上叶荣欢教他的,再见要挥小手。
云夫人看见,也猜到多半是叶荣欢教的,越越状况这么好,也是她的功劳。
心里对她的恼意就稍稍少了些。
可是也只是少了些而已。
云鸣喜欢叶荣欢,她不信叶荣欢会不知道,她以为她那么多次,意思已经表现得很明显了,怎么叶荣欢就这么不识趣,还和云鸣凑在一起呢?
虽然这次这事,她觉得云鸣有错,但是叶荣欢也不可能是无辜的。
她深吸一口气,道:“我过来看越越,路上遇到清河,他来接荣欢回家,就一起过来了。”
她不想多说,只希望云鸣和叶荣欢都识趣一些,一个适可而止,一个赶紧和纪清河走。
叶荣欢是猜到她的意思了,她也觉得她留在这里不妥,今天中午就提了要离开的事,当时云鸣没同意,后来他去上班去了,将越越一个人扔给保姆她不太放心,本来想再陪越越一会儿,等云鸣回来她就走。
只是这还没来得及,云夫人和纪清河就过来了。
她对云鸣说:“我衣服脏了,去换一下。”
云鸣却忽然拉住她。
这个动作,让云夫人和纪清河的火气都蹭一下蹿了上来。
叶荣欢也意识到不对,急忙就挣脱了自己的手。
云鸣没再拉她,而是挡在了她面前,一副防备拒绝的姿态,“妈,您看越越,就出去吧,我跟清河说会儿话。”
云夫人说来看孙子本来就只是个托词,怎么可能离开,“说什么话?清河急着带荣欢回家,哪有时间跟你说什么话?有什么事过后再说!”
云鸣心中了然,果然,他妈都已经知道了。
他笑了一下,说:“妈,清河怎么跟你说的?”
云夫人怒道:“清河难道还会冤枉你?他没说你什么坏话,只是实话实说,不过你觉得自己没错?人家夫妻吵架求和,你拦着干什么?你赶紧让开,让人家荣欢跟清河走!”
樟木子 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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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章 你不在意我,也不爱我
“他想带荣欢走,那也要看荣欢自己愿不愿意。”云鸣道。
云夫人:“她愿不愿意那是她的事,你一个外人插什么手?”
云鸣摇头,“我是荣欢的朋友,难道连为她说一句话的资格都没有吗?荣欢已经说了不肯原谅他,我当然跟她一个态度,今天只要荣欢自己不愿意,谁都没法将她带走。”
说着,他对纪清河笑了一下,笑意不达眼底。
纪清河走上前来:“鸣哥,我感激你对荣欢这么照顾,不过这到底是我们夫妻之间的事,你管这么多,恐怕不太妥。我知道她生我的气,我这不是来和她道歉和解了吗?她愿不愿意跟我走,还要我跟她谈过再做定论,不然鸣哥是想让她一直待在你这里?”
云鸣还没说话,云夫人就沉声道:“这叫什么事!”
她对云鸣道:“我能理解你想帮朋友的心情,但是清河说了,人家夫妻俩要好好谈谈,你难道还要拦着不成?”
叶荣欢从云鸣身后走出来,对他道:“鸣哥,多谢你这么帮我,不过我也的确不能一直待在你这里,我想和他好好谈谈。”
叶荣欢自己都开口了,云鸣自然不好再拦纪清河,只能对叶荣欢道:“有情况叫我,在我这里,总不能让你被人欺负了。”
云夫人脸色又是一变,云鸣这话指向性实在是太明显,人家夫妻说个话,能被谁欺负?!
她忍着气,将云鸣给拉出去了。
房间里立即只剩下叶荣欢和纪清河。
“我来接你回家。”纪清河沉默许久,只憋出这么一句话。
叶荣欢没应声,她其实压根就没想和纪清河谈什么,刚才之所以那样说,只是不想云鸣为她和纪清河以及云夫人发生冲突而已。
她脚下一动,就碰到了一样玩具。
她蹲下身,将地下刚刚没收起的玩具一样一样捡起来,有条理地整理好,放回原处。
“牧晴的事,只是个误会。”纪清河又说,“我只是利用她故意气你的,你……不要和我生气好不好?”
叶荣欢头都没抬,收拾完了玩具,她又将刚才越越画过的画纸一张一张整理整齐,检查过确认颜料都干了之后,用夹子夹起来,仔细放到了旁边的柜子里。
“郁扬——”
听他忽然提到这个名字,叶荣欢动作一顿。
纪清河目光锁定在她身上,自然发现了这个细节,胸中顿时一阵窒闷。
他说什么她都不理,唯有说起郁扬,她才愿意分他一点注意力。
他强忍某些情绪,继续道:“我不会再追究你们之间到底是什么感情,只要你和他像之前一样,再也不见面,再也不联系,我就不会再为难他。”
顿了下,他又补充:“之前的事,我也不会再追究了。”
他说着,眼底露出自嘲的情绪。
没想到有一天,他竟然也会对一个人这样妥协,连这样一个人的存在也愿意容忍。
他心想自己的退步已经很大了,却忽然听见叶荣欢开口,说:“我不愿意。”
纪清河懵了一瞬,才反应过来她说的什么,“……什么?”
叶荣欢又重复了一遍:“我不愿意。”
她抬头看他:“这就是我很讨厌你的一点,好像占据了主导地位就可以为所欲为。你刚刚是在要求我?可是我为什么要听你的?如果我很爱你,爱你胜过一切,那我会听你的,觉得你说的很有道理,你刚才所说的简直就是恩赐,但是我本来就想要和你离婚,为什么还要委曲求全地答应这个要求?”
纪清河一颗心既冷又沉,有些错愕有些茫然地看着她。
叶荣欢低了头,继续手上的动作,“继续和你的婚姻,我得不到任何好处,还没有人身自由,甚至连自己和谁交往和谁见面都要受你控制,仿佛一个傀儡。和你离婚,逃脱你这个牢笼,我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不用再承受你莫名其妙发的脾气,不用理会那些莫名其妙跳出来骂我说我配不上你的女人,不用受那些莫名其妙的气。”
纪清河语气僵硬干涩:“我——是困住你的牢笼?”
叶荣欢说:“不是吗?我有说错一句话?”
纪清河沉默无言。
她没说错,一句话都没说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