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他轻轻啃咬,痒痒的。
叶荣欢有些羞恼,“你干什么……”
“想亲你。”纪清河声音低沉喑哑,带着些许笑意。
“你别……这还在外面,不可以。”
“又没别人看见,为什么不可以?”纪清河蹭了蹭她的脸颊,暧昧又亲昵。
明明她没法反抗,他想做什么她都没法阻拦,可是他偏偏要问,“我想亲亲你,可不可以?”
乞求的语气:“可不可以?嗯?”
叶荣欢知道他是故意的,她缩着避开他,听到他在她耳边发出低沉的笑。
“荣欢,欢欢……”
“我不想和你说话!”
“不行,不准不和我说话,不仅要和我说话,还要让我亲。”他避开她腰上的伤口,将她转过来,一低头就吻上了她的唇。
他克制着,动作十分温柔,一点也不粗暴,但是她想要挣扎,又没法挣脱,到最后快没法呼吸了,他才松开她,将她抱在怀里,同她耳鬓厮磨。
叶荣欢发现他呼吸有些粗重,因为身体紧挨着,轻而易举地发现了他身体的变化,有些羞恼地捶了他一下。
纪清河被打了还笑,抱着她说:“我忍不住嘛……”
语气竟然有些委屈。
叶荣欢一抬头,就看见了他眼里明亮璀璨的光。
两人在外边坐了许久,低声说着悄悄话,偶尔小闹一下,竟然都察觉不到时间的流逝。
直到贺阿姨出来喊,两人才回了房间。
明明没干什么,就跟他闹了一下,但是叶荣欢感觉出了一身的汗,她想要去洗澡,纪清河亮着眼睛跟进去,“我帮你。”
“不要,”叶荣欢瞪了他一眼,“我自己洗。”
“可是你身上还有伤……”
“已经快要好了,我可以自己洗。”
纪清河有些失望,但是看她态度坚决,只好退出去,又忍不住叮嘱:“我就在外面,需要帮忙就叫我,你自己动作也要小心一些,别碰到伤口,知道吗?”
叶荣欢将他推了出去。
看着被关上的浴室门,纪清河笑了一下,眼底都是柔情。
他开了电脑,本来想趁这个时间办一下公,手机却先来了电话。
他接起,脸上的神色慢慢冷硬下来。
看了一眼浴室的方向,他说:“帮我安排一下……明天。”
……
纪清河走进房间,里面坐着一个戴着手铐的男人。
纪清河冷锐的目光打量了几秒,问道:“张天林?”
面前的人和查到的资料上的人有些区别,这人比资料上的沧桑许多,而且一只眼睛似乎是瞎了,满是疤痕,不知道怎么弄的。
看起来有三十多了,但是其实只有二十三岁。
纪清河一眼就认出来,这就是他要找的人的其中一个——抢劫又误杀同伙,被判无期的张天林。
那个视频里的男人之一。
七个人,三个已经死了,三个正在逃亡,这个是他唯一能接触到的人。
纪清河在张天林对面坐下,对方瑟缩了一下,说:“是我……不知道您找我,是有什么事?”
纪清河将几张照片甩到张天林面前,“认识这几个人吗?”
张天林拿起照片,顿时脸色大变。
“看来是认识了。”
张天林瞪大了眼睛看向纪清河,眼中流露着难以掩饰的恐惧,“你是谁?!”
“你不需要知道我是谁。”纪清河道,“你应该知道我为什么来找你了?把你所知道的,都告诉我。”
张天林下意识摇头,“我不……”
“你都已经到如今这地步了,还有什么隐瞒的必要?”纪清河语气冷淡,又甩出几张纸,那是他让周期查到的,上面最显眼的就是张天林家人的照片。
年迈的爷爷奶奶,笑靥如花的妹妹。
张天林一眼见到,又一次变了脸色。
不等纪清河说什么,他就道:“你想知道什么,我什么都告诉你!”
他是个抢劫犯,还杀了人,但是家人依旧是他的软肋。
“说吧。”他轻易就妥协,纪清河一点也不意外。
“您想知道什么?”
“就先解释一下你们七个当初做的那件事吧。”纪清河语气平静,眼底却一片森寒。
事情已经过去快要五年,但是张天林的记忆依旧十分清晰,他只回想了一下,就说道:“当初、当初我和几个兄弟……”
当初他和几个兄弟都只是混迹街头的小混混,做过最恶劣的事情就是跟小摊贩收一收保护费、调戏一下酒吧里穿着暴露的女人,偶尔跟人打个架,往警察局里走两遭。
某天忽然有人找他们做事,随便一出手就是几百几千,说是报酬。
事情还非常好做,就是帮忙看个门、望个风,看到有人来了跟雇主示个警就行。
钱这么好赚,自然没有拒绝的道理,几人就答应了。
正百无聊赖开着黄腔的时候,视线里忽然闯进个十七八岁的小姑娘,穿着好看的白裙子,脸蛋花儿一样娇艳,行走在喧嚣热闹的酒吧里,和周围的人显得格格不入。
她似乎是在找人,手里拿着电话,秀美的眉头轻轻蹙着。
她应该是第一次来酒吧这种地方,尽管强装镇定,还是难免流露些许不安,像是一只行走的狼群里的小白兔,对周围的危险一无所知,没一会儿,就被人哄着喝了加料的饮料,逃跑的时候跌跌撞撞跑到了他们守着的地盘。
都是热血的年轻人,又早碰过女人,遇上这样的尤物,哪能把持得住,又因为平时没少在这种地方捡到好看的姑娘,事后最严重的后果也不过是被人扇个巴掌。
于是只犹豫了那么一会儿,就迫不及待把人拖进了旁边的房间。
他们有人还拿了手机拍视频——早就有的经验,事后就算这姑娘真不能惹,有这把柄在手里,对方也不敢拿他们如何。
只是还什么都没来得及做,下面就乱了起来,有警察来了,不知道为的什么事。
他们几个都有案底,不敢直面警察,急匆匆地从后门逃跑。
但是领头的老四实在不舍得到嘴的鸭子又飞了,走的时候硬是将那姑娘一起带走了。
只是运气不太好,刚逃出酒吧,就遇上一个小孩,看起来只有十三四岁,但是打架跟不要命似的,手段特别狠,他们中有一个人不小心和对方发生冲突,最后都打了起来,七个人对一个,也没讨着什么便宜,又担心警察过来,最后只能放了狠话逃跑。
当时老四还在惋惜没能碰到那小姑娘,之后事情过去,谁也没放到心上。
直到第一个人出了事。
张天林回想了一下,有些恍惚,“那之后大概……大概是半年的时间。”
事情过去半年,他们依旧该怎么混怎么混,就连老四都已经忘了曾经企图染指的那个小姑娘,正打着酒吧新来的服务员的主意。
平静的生活却毫无征兆地被打破。
先是小岗车祸身亡。
一开始都以为只是个意外,都在为兄弟的逝世而默哀。
然而很快,老四又出了事,贩毒,直接被击毙。
再接着,是他和贵哥。
抢银行,分赃不均杀害同伙,这些记忆他现在想起来,仿佛大梦一场,当时仿佛鬼迷心窍了一样。
张天林说着说着,在纪清河面前哭得涕泗横流,“我答应过我奶奶,以后要找份工作,娶个媳妇,让她抱上孙子,我还答应我妹妹……可我都做了什么啊!”
当时没察觉,后来细想,发现所有的一切,都太过巧合了,他们分明是被人刻意引导的。
一开始他还不知道到底为什么会这样,直到后来,他才恍然明白,或许从他们对那个小姑娘出手的时候,后半生的命运就被人决定好了。
他们七个兄弟,死了三个,他及时醒悟跑回来自首,于是保住了一条命,剩下三个人也没被放过,都犯下不可饶恕的大罪,不知道在哪里逃亡,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死在了别人不知道的地方。
纪清河眼眸深邃,“那个小孩你还记不记得长什么样?”
张天林迟疑了一下,正要摇头,纪清河忽然又拿出一张照片,“看看是不是他。”
照片上是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穿着校服。
张天林拿起来仔细看了一下,数秒之后,他猛然点头,“是他,就是他!”
他以为自己会记不起来,但是那双黑沉沉的、没有任何情绪的眼睛,那冷漠的表情,他只看一眼,就想起来了,和当初那个孩子一样。
当时他们七个成年人,可是对方只是个十三四岁的小少年,还长得矮矮小小的,一开始还以为这样一个对手根本不需要放在眼里,然而最后却是他们怕了。
张天林现在想起那小孩,还会忍不住打颤,明明当时已经满脑袋的血,可是那小孩硬是踉踉跄跄地站了起来,那双眼睛,死寂一片,没有任何情绪,十分渗人。
“就是他!”张天林忍不住又说。
纪清河将照片收起来,“你和你那个同伴,当初为什么会去抢银行?”
为什么会去抢银行?
张天林有些迷惘。
想了又想,终于想起来。
当初他虽然在外面混,但是心里还是想着要找工作,要娶媳妇,要孝敬奶奶,可是不知道什么时候起,他被人带着沾了赌,还越赌越大,最后无路可走,因为身边人的明示暗示,最后和贵哥一起走上了哪条路。
——也不是一开始就打算去干那么大的事,他虽然常常因为各种事情进警察局,但是对警察仍旧带着敬畏和惧怕,只是后来,沾了赌之后,先是偷,后来抢,渐渐地那样的事情干多了,对律法就没了一开始的敬畏。
于是在最后决定要去抢银行的时候,他甚至没有一丝迟疑,只感到兴奋。
张天林当时身在局中什么都不知道,事后想起来才知道不对,纪清河现在听着,也轻易就明白过来,他们这根本就是被人设计的。
他踏进“赌”这个圈子的时候,就已经踏进了对方的陷阱。
纪清河又问了下其他几个人走上犯罪道路的经过。
对于其他人,张天林知道的不如他自己的多,但是被人设计的痕迹依旧很明显,纪清河几乎已经可以确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