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青见我一直没有反应,又转回头看向我,如同小猫咪般,小心翼翼地问:“妻主,你……不高兴么?”
面对丹青那充满了渴望的眸子,我实在说不出“不高兴”三个字。但是,我也说不出“高兴”两个字。或者说,我压根儿就闹不明白,他说他想跟着我一辈子,为毛还问我高不高兴?如果我说“不高兴”,他会怎样?
面对我的不言不语,丹青有些急了。
他再次攥住我的双手,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但却没有发出一丁点儿的声音,只是泪眼噼里啪啦地往下掉。
我慌了,忙问道:“你怎么了?”
丹青咬了咬下唇,痛苦地喊道:“痛死了!丹青要痛死了!”
我立刻紧张了起来,抽出右手,揉向他的肚子,问:“哪里痛啊?哪里痛?”
丹青将头枕在我的肩膀上,抽搭道:“妻主,你疼疼丹青,好不好?疼疼,就不痛了。”
我的手一抖,脑中立刻勾画出一幅令人血脉喷张的画面。我挣扎啊挣扎!然而,美色这种东西,就好像泥潭。你越是挣扎,越是泥足深陷。
我干脆将心一横,直接问道:“祖宗,你想让我这么疼你啊?!”
丹青的睫毛上挂着晶莹剔透的水珠,微微地颤抖了两下。他的双颊再次染上了红晕,犹如在清晨里绽放出的第一只花朵,格外娇媚动人。他弯下腰,用修长的手指脱掉了自己脚上的鞋袜,然后抬起了脚,将其凑到了我的面前。
我……傻了。
我木讷地问:“你……你这是啥意思?”
丹青羞涩地闭上了眼睛,又将脚往我的面前凑了凑,小声道:“亲亲。”
我以为我没听清楚,问了声,“啥?”
丹青含羞带怯地瞥了我一眼,然后将头转向一边,红着脸说:“亲亲。”
我一巴掌拍掉他的脚丫子,吼道:“亲你个大头鬼!丫,洗脚了吗?”
丹青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光着脚跳下地,就要往外面跑。
我见他有些不对劲,忙一把拉住他,哄道:“我逗你玩呢,逗你玩呢。丹青的脚丫子香着呢。来来,我亲就是了。”
丹青不理我,继续挣扎。
我的左手小臂被他推了一下,痛得我满头大汗。
丹青察觉到我的异样,忙关心地问道:“你怎么了?”
我立刻将受伤的经过讲给他听。
丹青的眼圈红了,轻轻地挽起了我的衣袖,用微微颤抖的手指摸了摸我的小臂,问:“疼么?”
我回道:“只要你不和我闹别扭,就不疼。”
丹青一把抱住我,哽咽道:“丹青就知道,妻主是喜欢丹青的。丹青以后再也不和妻主闹别扭了。”
我的唇角上扬,“乖哦。来,我们把鞋子穿上,地上凉。”
丹青乖巧地应了一声后,坐到床上,将脚趾头卷曲,微垂着眼睑说:“丹青的脚不臭。来之前,刚洗过。”
我在心里哀号一声,咬着牙,憋着气,蹲到他的面前,单手托起他的一只脚丫子,照着脚背狠狠地啵了一口。
丹青挪了挪身子,喃喃道:“还有一只。”
我咬了咬牙,再次托起他的另一只脚,吧唧亲了一口。抬起头,刚想吼一声“可以了吧?”,却一头撞进了丹青的柔情之中。
他柔情似水地望着我,柔情蜜意地唤了一声,“妻主……”
我的骨头,酥了。
丹青跪到地上,抱住我的腰,用细腻的脸颊一下下蹭着我的脸蛋,喃喃道:“丹青好欢喜。”
我狂抖了一个。尴尬地推开丹青,说:“丹青啊,有些感情上的事儿吧,你还是要冷静冷静的。我……我不可否认地说,我是喜欢你的。但是呢,这种喜欢并……”
丹青打断我的话,说:“喜欢就够了。这么多的人,丹青也只喜欢妻主一个人。”
我不忍心将话说得太绝,惹丹青伤心,但也不想对不起霍去病的感情,于是又说了一句,“丹青,我不是一个好妻主。丹青只喜欢我一个人,但我却喜欢很多的人,你明白吗?”
丹青点了点头,回道:“丹青明白的。”
我刚想嘘一口气,就听丹青接着道:“以前,是丹青不懂事,总忽视妻主。以后,丹青不会了。以后,丹青的眼中只有妻主。如果妻主还喜欢别人,那是丹青做得不够好。所以,妻主你放心,有丹青在,你以后就只会喜欢丹青一个,不会再喜欢其他人。你信丹青,好不好?”
我真是默默无语两行泪啊!
感情儿,丫正摩拳擦掌地想要纠正我那“喜欢很多人”的毛病咧!
杯具了。
眼下时机不对,我也不欲和他多谈。
扶着他站起身,说:“得,就先这样吧。你把鞋子穿上,我们开溜。”
丹青喜笑颜开,两三下穿好鞋袜,“妻主,我们出去爬树吧。丹青已经迫不及待地想回家了。”
我脚步微顿,问:“丹青,你知道吕布被关到哪里去了吗?”
丹青回道:“知道。”
我想了想,说:“我想去救他。”
丹青笑道:“好啊。”
我纳闷地问:“你不问我什么要救他?”
丹青回道:“妻主说要救,那就救呗。丹青听妻主的。”
我这个感动啊!掀开帘子就要往外走。
丹青却一把攥住了我的手腕,说:“不能这样去。”
我回过头一看,发现此刻和我说话的人,已经不是丹青,而是卫玠。我的笑颜绽放,笑嘻嘻地问:“那么请问卫夫子,我们应该如何去?”
卫玠回道:“我们先扒下曹休的盔甲,将此处布置妥当了,然后再走。”
我问:“为啥?”
卫玠淡淡一笑,回道:“今夜,只能让吕布先行离开,你我二人还需再此逗留两日。”
我又问:“为啥?”
卫玠抬起手,照着我的脑门敲了一下。
说实话,我和卫玠从来都是相敬如宾的,丫今天这个敲脑门的举动,着实让我有些意外。
我想,不但我感觉到意外,卫玠也有些不自然。
他收回了手,看向门帘,淡淡地叙述道:“在树林里跑散后,我和丹青便四处找你。”
我诧异道:“你们没陷入昏迷?”
卫玠回道:“身体确实有些不适,但并没有昏迷。”
沉默了片刻,我说:“你倒是接着讲啊。”
卫玠这才继续道:“我和丹青知道你必然会去找吕布,所以也去找他。不想,竟然被人抓住,强行充了兵。原本,我们想,只要能留在这里,当兵也无所谓。结果,我们这批人却被派到了边界。我和丹青好不容易逃出了士兵的队伍,却又落入曹军的手中。所幸,祖上卫觊在曹操手下任职。我熟知他的喜好和家事,便声称是他的远方亲属,特来投奔他,这样才逃过一劫。眼下,我化名为卫青玠,在祖上卫觊的手下任职。今晚,我们救了吕布后,让他自己离开,继续他尚未完成了历史使命。而我们,则需要逗留两日,寻个好机会,来个死遁。这样,才不至于连累祖上,也不会改变历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