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呢，最近过的还好吗？”
    “我……”明芯不知道该说好还是不好，实际上她并不觉得自己过的好，每天累得半死。但是……
    “挺好的。”她扯了一根草拿在手里把玩着，“我对生活要求不高，只要每天有吃的就行。”
    “小芯，这话你骗骗别人可以，骗不了我的。”
    杜佳航的这句话，一下子就把明芯打懵了。她下意识回头看去，发现杜佳航在冲她笑。
    “小芯，我觉得你不是这么满足的人。或者说，其实你并不满足于现在的生活，对不对？”
    明芯非常想质问他一句：你怎么知道？
    但是，当话到嘴边的时候，那些字眼自动变成了，“没有啊，我挺满足的。”
    说到这里，杜佳航也没继续说下去了。明芯的态度已经表明，她不想让自己的想法被其他人知道。
    又或者，是更残忍的情况，不想让外人知道，而他就是那个外人。
    “小芯，如果我在他之前遇见你，情况会不会和现在不一样了？”
    杜佳航没有明说他指代的是谁，也没有清楚的表明，情况会变成什么样。
    不过，明芯听懂了。有些讶异，杜佳航竟然在这样的环境中说了出来。
    两人的身后，还有一群人正在看电影。
    电影热闹的声音飘荡在空气中，时不时钻入两人的耳朵。
    如果……会不一样吗？
    明芯不知道，因为世间上没有如果。
    杜佳航是好人，比她遇见的所有人，甚至比秦毅晨都要好的好人，这点明芯很清楚。
    哪怕，她不明白自己到底是用什么样的标准来认证好人的，就觉得领杜佳航是好人。
    除此之外，她什么都给不了，尤其是感情。
    她的内心，在重生的那一刻起，就已经完完全全被秦毅晨占满了，连一丁点儿空隙都分不出来。
    如果可以的话，明芯宁愿自己没有遇见过杜佳航，这样就不会辜负他了。
    微凉的夜风吹拂着，从单薄的衣服渗透进肌肤中，让明芯从里到外的感觉到了凉意。
    但是，她没有打寒颤，甚至连脖子都没有缩一下。就那么僵硬着身体，望着面前的黑暗，好半晌才吐出一句话，“对不起。”
    她的声音很凉，像一把锋利的剑，直直地戳进杜佳航的心里。
    心脏生疼，仿佛鲜血淋漓一般。
    “对不起。”明芯又说了一遍，杜绝了两人之间所有的可能。
    哪怕只有三个字，她觉得杜佳航肯定能懂她的意思。
    杜佳航的确懂了，一点儿力气都没废，轻而易举的就懂了。
    微凉的夜色中，两人坐在黑暗中，一起发呆似的盯着面前的黑暗。
    时间仿佛在那一刻定格了一般……
    沉默良久之后，杜佳航才轻吐出几个字：“没什么对不起的，大概是我们俩有缘无分吧。小芯，你听好了，从现在开始，我不喜欢你了，一点儿都不喜欢你了。所以，从今往后，我们还能做朋友吗？”
    说完后，杜佳航好像害怕明芯会拒绝似的，又接着强调了一遍，“就是那种普普通通的朋友，可以吗？”
    可以吗！？
    明芯很想说，不可以。
    但是，话到嘴边的时候却说不出来了。
    原来，面对好人的时候，她也会心软的啊？
    明芯张了几次嘴巴，都没能把那三个字说出来。无奈之下，她只能选择了陈默。
    杜佳航也没有继续追问她为什么不回答，只是望着面前的夜色，自顾的小声道：
    “小芯，你不说话，我就当你是默认了。从现在开始，以后我们就是朋友了，普通朋友。”
    听到最后四个字，明芯终究还是没忍心再说什么。面对钱堂书那种明显心怀不轨的人，她不管说什么，做什么，都不会心怀愧疚。
    但是，在面对杜佳航这种好人的时候不行。
    算了，大不了以后躲着点儿。不给希望，就不会太过失望。
    “杜医生，我们在那边，我先过去找她了。”
    话音响起，明芯从地上站起来，连拍屁股的动作都省了，转身就朝着那边的人群中快步走了过去。
    转头望着她落荒而逃的背影，杜佳航脸上露出了一抹苦涩的笑意。
    就这么害怕和他呆在一起吗？他又不会吃人。
    明芯往前走了一段距离，虽然还是不喜欢和那么多人挤在一个地方，但是为了不让杜佳航误会什么，她只能硬着头皮过去了。
    在快要到达电影放映区域的时候，眼角余光中突然瞥见一抹人影从旁边闪过，她下意识偏头看去，就看见秦毅晨正站在夜色中冲她笑。
    明芯愣了一下，嘴角一翘，脸上随之绽放出了一抹灿烂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