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的手机同时响了起来,安然这边是骆清扬打来的,问她在什么地方?骆清扬也听说张紫衣的负面新闻了,担心女儿受到影响,安然告诉她自己和张合欢吃饭呢。
张合欢这边则是文咏诗打来的,因为张合欢说过晚上要早点回去跟她谈正事,她等到八点都没见这厮回来,以为被他放了鸽子。
张合欢是真把这件事给忘了,告诉文咏诗自己突然遇到了点事情正忙着呢。
安然道:“她要过来见你。”
张合欢点了点头,知道她说得是骆清扬,挂上电话。
没过多久骆清扬就来了,最近这段时间张合欢和骆清扬之间的关系缓和了不少,至少她对自己和安然交往已经不再像过去那么坚决的反对。张合欢的女人缘不是盖的,楚七月的妈妈方明如开始也不喜欢他,到后来不一样跟他推心置腹。
如果不是因为综艺的事情,骆清扬也不会冒昧打扰他们,她把自己了解到的一些情况说了,因为这场诈捐风波,张紫衣已经出国暂避风头了,通知蓝台和有酷方面对节目进行整改,其实就算没有下达这个通知,他们也不得不考虑更换导师,已经不是简单能用马赛克解决问题的状况了。
骆清扬的意思是让安然退出这档综艺,本来就不可能走到决赛,现在因为张紫衣的事情又闹得栏目组一片狼藉,何必在这种节目上浪费时间。
安然其实今天约张合欢出来就是想征求一下他的意见。
骆清扬道:“小张,当初安然之所以加入《我们是演员》这个综艺全都是因为受了你的影响,你倒好,自己先退出了,把安然一个人扔在烂摊子里了。”
张合欢苦笑道:“骆总,您以为我有未卜先知的能力啊?”其实他就是有这样的能力,现在感觉《我们是演员》这档综艺还得出事。
骆清扬道:“那你说说对这件事的看法。”
张合欢道:“退出是要有违约金的,其实这件事跟安然的关系不大,张紫衣的事情让综艺本身的关注度提升了不少,如果蓝台和有酷能够成功化解这次危机,这档节目的影响力反倒会更大,如果他们无法解决这件事,到时候你们理所当然地退出,所以主动权在你们手里,没必要操之过急。”
安然点了点头道:“有道理。”
骆清扬知道女儿对张合欢言听计从,想起上次找张合欢打造专辑的事情:“小张,我跟你说得那件事你考虑怎么样了?”
张合欢道:“年前估计没时间了,我明天就要去北部影城,我们台的电视剧开拍,在那边估计要跟组一个多月,要不等我回来再说。”
安然道:“我的事情不用你管。”
骆清扬道:“你不是说要在歌坛发展吗?小张刚好在做音乐工作室,他又这么有才华,肥水不流外人田,而且我又不是不付钱。”
安然道:“你怎么就不明白?我不喜欢你干涉我的事情!要不要跟他合作也是我自己做决定。”
骆清扬道:“我不是干涉你,你的经纪约在新画,如果我不为你规划,他们就会找别人负责你的事情。”
张合欢从两人的对话中隐然感觉到安然的处境不妙,不知什么缘故,他感觉到骆清扬现在的所作所为很可能是在为安然摆脱新画做铺垫,难道骆清扬提前预感到了危机?
张合欢道:“安然,你先回去吧,我有几句话想单独跟骆总说。”
安然有些不高兴,但终究还是顺从了张合欢的意思,临行前让张合欢去北边多注意身体。
等她离去之后,张合欢道:“骆总喝酒吗?”
骆清扬摇了摇头道:“她还是听你的话。”
“她是成年人,有明辨是非的能力。”
“你想跟我说什么?”
张合欢道:“安然的经纪约在新画会不会影响到她的未来发展?”
骆清扬愣了一下,她喝了口茶:“你想签安然?”
张合欢道:“不是这个问题,我认为目前新画的状况并不适合她的发展,据我所指岳总之前是做地产的吧?他收购新画,步子迈的有点大了。”
骆清扬道:“安然若是毁约,会面临一大笔赔偿。”
张合欢道:“以您和岳总的关系也不能解决这件事?”
骆清扬的双目中蒙上了一层忧郁:“你不了解他,在利益面前他从不退让。”
张合欢心中有些不解,安然只不过是一个未成名的小演员,她能创造出多少价值?岳开山为什么非得要抓住她的经纪约不放?难道是想通过控制安然来控制骆清扬?可一份经纪约就算签得再过分,大不了毁约不干,以骆清扬的财力应该可以帮助女儿摆脱困境,为什么她会表现得如此郁闷,难道还有其他的把柄在岳开山手中?
骆清扬道:“其实安然入选《秦淮十三钗》也不是偶然。
第二百四十三章 同行
张合欢点了点头,他有些明白了,这其中应该存在着利益来往,安然虽然先天条件不错,但是这并不足以成为她被国师选中的理由,《秦淮十三钗》这部大戏,几乎被国内所有年轻女演员盯着,谁都知道成为谋女郎就意味着一飞冲天,从一个默默无闻的小演员马上就能够成为国内一线,此前已经多次证明。
张合欢道:“骆总很想帮助安然摆脱目前的困境,但是又没有什么好办法对不对?”
骆清扬没有说话,双目中却流露出欣赏的目光,难怪女儿会这么迷恋他,这小子的头脑实在是太聪明了,仅仅通过自己刚才的那似是而非的话就已经捕捉到了其中的微妙。
骆清扬道:“人有时候真是矛盾啊。”
张合欢道:“其实对安然来说现在走红反倒不是好事,名气越大,在有心人眼中的价值越大,她还年轻,就算沉寂两年,要不会受到太大影响。”
骆清扬道:“这孩子很要强的。”
张合欢道:“性格方面感觉不太像您,她父亲是怎样的一个人?”
骆清扬的眉头颦起,显得有些不悦:“有些事不是你该问的。”
张合欢点了点头:“按理说你们母女应该相依为命才对,可我看你们的关系并不融洽。”
骆清扬欲言又止:“太晚了,我要回去休息了。”
张合欢离开的时候,先找了个路边的电话亭,利用公用电话给乔胜男打了个电话,告诉乔胜男今晚自己和骆清扬见面的事情,他有种感觉,骆清扬和岳开山之间并不像表面看上去那样和睦,可能有不为人知的矛盾,让乔胜男好好调查一下新画和山水集团之间的关系。
乔胜男让他不用管这件事,听说张合欢最近要离开南江一段时间,乔胜男提醒他多保重身体。
张合欢发现今晚有两个女人不约而同的关心自己的身体,难道她们都馋上自己的身子了?
回到工作室已经是晚上十一点半,工作室里还亮着灯,张合欢听到排练室里传来钢琴声,以为秦虹在,把门推开一条缝,看到里面的背影是文咏诗。
文咏诗弹奏得是那首《傻女》,边弹边唱,比起最初的时候有了一些进步。
张合欢悄悄走了进去,等她唱完才鼓起掌来,用功的人总是值得鼓励的。
文咏诗这才知道他回来了,赶紧盖上钢琴,站起身,有些不开心地望着他。
张合欢打量着她,发现她脚上仍然穿着那双老棉鞋,微笑道:“暖和吧?”
文咏诗道:“排练室太冷了。”
张合欢道:“又想有私人空间,又怕冷,这世上没那么多两全齐美的事情。”他打包了一些夜宵过来。
文咏诗其实晚上就吃了一碗方便面,因为天气寒冷的缘故,所以热量损耗比较快,的确有些饿了,看到里面有肠粉叉烧包,知道张合欢晚上应该是去吃了粤菜。
张合欢去冲了两杯速溶咖啡,其中一杯递给了文咏诗。
文咏诗道:“你这个人很不守时。”
张合欢道:“没办法,明天要去辽城,好多事情都要在今天处理。”
文咏诗道:“你要跟我谈什么?”
张合欢凑在窗前看了看:“下雪了!”
文咏诗在香江很少见雪,她决定出去看看,张合欢提醒她多穿点衣服,跟着她来到了外面,整个创业园区内亮灯的地方很少。
雪不大,文咏诗张开双臂在雪中转着圈儿,一双老棉鞋丝毫没有影响到她的轻盈。
张合欢喝了口咖啡道:“没见过雪啊?”
文咏诗道:“怎么会,每年我都会去霓虹滑雪,偶尔也会去瑞士。”,在他眼中自己是个没见过世面的人吗?没穿过老棉鞋倒是真的。
张合欢道:“你很想在歌坛发展?”
文咏诗停下来:“你不是说我不适合?”今天见过吴大炜之后她的信心备受打击,甚至开始考虑以后要不要放弃在乐坛发展的想法。
张合欢道:“实力跟走红关系不大,港圈实力唱将通常都不如偶像走红,内地也是一样。”
文咏诗道:“公司包装重要,运气也很重要。”她感觉自己可能真没有走红的运气。
张合欢道:“你要是想立足内地发展,找吴大炜没错,他国语歌写得不错,但是一个香江女歌手想在内地出道,太难了。有没有发现真正在内地走红的香江歌手基本上都是先红遍香江和东南亚,然后影响力才波及到这边,两边的文化毕竟存在差异。”
文咏诗不说话了,她找吴大炜邀歌的想法是请人重新填写粤语歌词,忽然想起了张合欢的那首歌《傻女》,他一口标准的普通话,怎么会写出这么棒的粤语歌词?
“你懂粤语?”
张合欢笑道:“懂吧。”
“你是粤湾人?”
张合欢摇了摇头:“平江鹏城人。”
“那你怎么会懂得说粤语?”
“跟你学的?”
“我什么时候教过你?我跟你认识都没几天。”
张合欢心说过去你跟我断断续续交往了好几年,我也没少在你身上花钱,张合欢倒不是心疼花过的钱,相反还有些内疚,毕竟没给她什么实际的好处,过去钱在他眼中是最没有价值的东西。
文咏诗道:“你看过我的电影?”
张合欢道:“就算是吧,据我了解,你的经纪约就快到期了,有什么打算?”
“你好像很了解我啊。”
张合欢道:“我是制片方,南江电视台办公室主任,主要演员签约我都要过问,当然要了解一下你的情况,因为你的绯闻事件,我被台长给骂了一顿。”
“我绯闻干你什么事?”
“不干我事,但是影响到剧组就不行,文小姐最好仔细研究一下合同,上面有赔偿条款的,真要因为你给剧组造成了实际损失,恐怕你赔不起。”
文咏诗瞪了他一眼,不过没说话,知道张合欢不是在危言耸听。
张合欢道:“你之所以不红,原因不是你演技有问题,也不是你外形不好,主要是你经纪公司找错了,他们对你缺乏一个明确的定位,说句你不爱听的,你很难摆脱花瓶演员的标签。”
“那是因为所有人都只注意到我的外表而忽略了我的努力。”
“大姐,演技是需要天分的,一个人的演技也是注定的,你努力能比刘天王努力?他努力了一辈子演技还不如你呢。”
文咏诗道:“你别侮辱我偶像。”
张合欢道:“你偶像的标准是不是应该提高一点,比如安妮海瑟薇,肤白貌美大长腿,人家那才是有颜值有演技,但是人家也不介意演花瓶,新版蝙蝠侠里面就演了猫女,看没看定妆照,真漂亮。”
文咏诗道:“人家是国际巨星,你不要拿来跟我比好不好。”
“你看山楂树之恋吗?冬雨演技怎么样?那才叫天才演员,天分很重要的。”
文咏诗道:“你说来说去,无非是说我没演技,我也没唱歌的天分,我就是个天分普通的人,我连一个花瓶都做不好,够了吧?张合欢,我真是受够你了,我不行,可也轮不到你来对我品头论足说三道四。”
“别生气啊,我这个人说话直白了一点,你要是不喜欢听真话,我就不说。”
文咏诗道:“你打击了我一整天,我不要面子啊?我没有自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