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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岸繁花[综红楼] 第344节

    “你们现在府里,衣食住行都不用花钱的,赚了银子存在屋里那是死钱。要记得让钱生钱,比如说买铺子放租,每月有进项。买些二进的院子好出租,每月还是有进项。要是遇到合适的小庄子,也可以买,不够我给你们添。”
    周瑞家的转转眼珠说道:“二奶奶,小的可不是太太肚子里的蛔虫,太太的心意,不好猜。不管添什么东西,总要是能给二房增加进项的。哎呀,上回奴才会去看老太太,听人说起有人放印子钱的,九出十三进的,也是个来银子的好法子,又快又多的。”
    王氏立即变了脸色,“周瑞家的,你可别和我提印子钱。那玩意会损阴德,会断子绝孙的。太太说过了要是敢沾印子钱,就是生了八个儿子,也会把我休回王家的。”
    第499章 红楼贾母48
    周瑞家的一下子被吓住了, 她咔着嘴, 好半天才能说出话来。
    “二奶奶,这世上谁还嫌金子银子多啊。再说了, 有人急着用钱, 您把银钱借出去也是帮人忙的好事儿。上回听经的时候, 庙里解经的还说扶危济困, 是修功德呢。奶奶说是不是?”
    王氏看着周瑞家的,一字一顿,“你休要再提这等事情了, 再说一次, 我这院子里就不能留你了。二爷孝顺, 讨了太太的欢喜,太太才给了我们二房子孙受用不尽的营生。要是我敢忤逆太太, 不听太太的吩咐去做事,不用太太说话, 二爷也会休了我的。”
    周瑞家的赶紧住嘴,轻轻往自己脸上扇了一巴掌,“二奶奶, 是小的没分寸,小的再不敢了。”
    “好了, 好啦。今儿没什么事儿了,你也早点回去歇着。”
    周瑞家的应声出去了。
    王氏把那一小箱子金锞子锁好,摘了头上的珠翠,唤了丫鬟进来, 服侍自己洗漱,然后倚在炕头闭眼沉思。
    婆母对自己夫妻说过的话,又一字一句地开始在她的耳朵里轰鸣。
    “不可以沾印子钱,不可以做伤天害理的勾当。你们夫妻俩敢差了半步,老二,我管叫你后悔出生。老二家的,你就是生了八个儿子,我也会把你休回王家的。你们现在荣府,衣食住行都不用你们掏一分银子,你们只管多多置下产业、好好过你们的小日子。”
    王氏每每回想起婆母看自己的锐利眼神,就有一种藏不住心思、无所遁形的感觉。婆母是发现什么吗?
    从小姑出嫁,自己好像就再未与小姑坐到一块过。婆母每次去林家,也都不带自己。原本自己在婆母院子里,花费心力交好的鸳鸯,年前被打发去了庄子,配了个种地的小厮。新提上的鸳鸯,看着就是个嫩的,是不用理会的。但婆母身边的那些大丫鬟,各个开始对自己敬着、远着了。还是自己院子里的一个二等丫鬟,从她嫂子的妹妹、在婆母院子里当差的玻璃口中套出了话。鸳鸯被配给种田的小厮,就是因为与自己走的近了。
    “太太留了话给正院里的姐姐们,谁再敢学鸳鸯那样,就不是配个种地的小厮,能够了结的,是要连老子娘一家子都撵去种地、或是发卖的。”
    婆婆,这是在防着自己呢!
    王氏初得出这个结论的时候,曾吓得她起了一身的冷汗。她立即收起了交好正院的丫鬟、探听正院动静的念头。现在婆婆给二房添了月月有这样大进项的产业,可见婆母的心里是真的记挂二房的,只要有婆婆的心肝宝贝儿子在,就不愁珠儿没了将来。想到这儿,王氏嘴角落出一抹笑意来,珠儿是个好的。
    看在婆婆也算是为珠儿做了长远的打算,也就罢了。
    倒是自己这一房只有珠儿一个,还是单薄了点儿,如今元春也大了,是时候再生一个儿子了。
    王氏真的猜对了。从接了这身子后,贾母就一直在防备着王氏,不给她和贾敏任何接触的机会。接贾敏回娘家的时候,就打发王氏也回娘家;自己去看贾敏的时候,俩媳妇一个也不带。她还和贾敏的婆婆开玩笑。
    “我到你这里清闲一日,让媳妇在家里也松快一天。”
    至于在东院住着的张氏,虽与王氏为妯娌,可两人是没有往来的。
    在王氏的眼里,张氏抢了她的姻缘,是仇人一般的存在。而张氏弱柳扶风的模样,走路还要丫鬟扶着,每见张氏一回,她都要努力克制自己,不露出厌恶的表情来。
    而张氏又看不上王氏的粗鄙,不说琴棋书画诗酒花,听说王家的女子以无才便是德为骄傲。
    所以,贾母不担心王氏会祸害到张氏那边去的。但对王氏买通自己身边的丫鬟,贾母采取杀一儆百的法子,效果好极了。
    对于王氏的身边人,贾母让管家盯得很紧,绝不允许任何人打着荣国府的旗号,干那些放印子钱。或者顶着荣国府的名头,在外嚣张跋扈,欺压百姓之事。
    就是贾赦身边的长随,也因为在京城里跑马的时候撞了人,被打了几十板子,开革回家。贾母警告所有人,谁犯事儿谁挨打,睡祸害了荣府的名声,就把谁全家都提脚卖去盐滩、矿上去。
    荣国府的奴才知道了太太重视名声,所有的人都收敛起来。
    贾代善的三天假期,对他来说好像是眨眼的功夫就过去。这期间他是早起看妻子带着俩孙子练习自己教她的剑法,上午看府里的管事、媳妇子们来花厅请示家事,下午的时候与妻子对坐喝茶,傍晚看俩儿子、俩孙子在正院里和睦相处。他突然冒出就此致仕、回府含饴弄孙的想法。
    不等他把这想法仔细推敲呢,贾赦为张家大舅兄的事情找来了。
    “父亲,您出手把我大舅兄调去翰林院。”贾赦开门见山地请贾代善给张瓒挪个地方。
    “他那人太耿直了,继续在刑部呆下去,儿子担心他会把京城的所有人都得罪遍了的。最后不知道的会有多少人,要迁怒到我和瑚儿身上呢。”
    贾赦的抱怨,可不是空穴来风,这几个月他不知为张瓒扫了多少次尾巴。张瓒在御史台的时候,弹劾官员、弹劾官员管家不严、教子无方,纵容子弟纨绔、胡作非为等等,那时候有太傅在朝,被他弹劾的官员,也只好忍着了。
    太傅离京前把他弄到刑部,想着上面有尚书、侍郎,大事儿轮不到他这个郎中的,可就这样,他还是能得罪人。
    “恩侯,你问过你舅兄是什么意见了吗?。”张瓒的事情,贾代善也有耳闻的。
    “不要为父出手拉他出了泥潭,张家再嫌弃翰林院不如刑部有实权的,碍了张家长子入阁拜相。”
    贾代善对调动张瓒很慎重,因为看着圣人不会再留刑部尚书了,杨侍郎十有**会接任尚书的,那么张太傅谋划的刑部侍郎的位置,马上就空出来了。
    “父亲,我岳父离京前,曾经与二舅兄交代了,要是大舅兄还是不改脾气,就调他去翰林院。这事儿,是我那俩舅兄商议过了的。唉,江山易改禀性难移,他多少还是知道自己的。”
    贾赦为大舅兄惋惜,眼看着到手的侍郎位置就那么飞了,大舅兄这辈子可能就没入阁的机会了。
    “他自己能想开、肯认账就好。你下个帖子,请他们兄弟、还有你妹夫一起过府吃酒。”贾代善放心了。然后心头又涌起遗憾来,张瓒因性格不得用,张钰还是庶吉士,林海也还嫩着……唉,十年啊,自己要是早十年生子就好了。现在至少要再撑十年,等恩侯能够上兵部侍郎了,才能退下了。
    贾代善想想又补上一句,“让老二的舅兄也一并过来。”
    贾赦瞬间领会了父亲的意思,由他出面邀请贾家的姻亲,这几位具是自己这一辈中的佼佼者。
    “父亲,请不请史家表兄?”
    贾代善沉吟一下,“请。让敬儿也一并过来吃酒。”
    “敬大哥也来?”贾赦对贾敬的不合群实在挠头,他怕贾敬说了什么不合时宜的话,搅合了这次聚会。
    “你敬大哥这次随扈,去南北走的这一趟,长进了不少。你不可用老眼光看他的。”
    贾代善还是记得堂兄对自己的照拂,能拉侄子一把还是要拉一把。
    “是。父亲这样说,儿子就添上敬大哥了。”
    贾赦写完帖子,拿过来给贾代善过目,贾代善仔细看了,让贾赦打发自己的长随去送帖子。
    “恩侯,为父去江南小半年,回来看你变化甚大,府里变化也很大,是个什么缘故?”
    贾赦非常不好意思,让自己怎么说?在父亲跟前再说一遍自己那天认错的话?他搪塞了几句,就匆忙溜走了。
    晚间,贾代善和妻子说起休沐日,要请那些年轻一辈过府吃酒。
    “夫人,恩侯自己还是单薄了些。可惜了张家的老大,敬儿也是性子不行。”
    贾母伸手摸摸他的额头。
    “你也没发热啊,国公爷。怎么想起这样的主意了?”
    “唉,夫人为夫也不瞒你。与张太傅结亲,也是看着张家老大是状元,以后出息了,也能与恩侯互为臂助。可这张家的老大,好好的一个状元,也不知道是不是读书读傻了,在御史台逮谁弹劾谁。太傅回乡前把他弄到刑部,是想着刑部尚书该退了,他能谋到个侍郎的位置。可惜啦,他耿介太过了,如今连刑部都呆不下去了。”
    “那和你让恩侯请这些人来喝酒有什么关系?”
    “就是想恩侯能与这些姻亲走的近些,以后这里有一个二个能出息的,也好啊。”
    贾代善不耐烦了,心说自己怎么糊涂了,与内宅妇人说起这些了。
    “国公爷看人的眼光倒是好,这里面哪一个单提出来都是人中瑜亮。您把这些个有文有武的年轻人都聚到荣国府,要是他们往后紧密起来了,圣人会怎么想?会不会想你荣国公是想步隋国公、唐国公的后尘啊?”
    贾代善哽住,唉,自己是被贾敬和张瓒的不成器、被贾政的没希望带歪了,少想了圣人。
    “行啦,到正日子的时候,你进宫,只推到恩侯好热闹,先糊弄过去。”
    第500章 第 500 章
    张氏能下地走动以后, 仍是每天早晚到正院去一次。上午的时候, 贾母听管事媳妇、管家来回事情的时候也不赶她走,但也不给她解释。有些事情她就只能私下揣摩, 回来与罗嬷嬷商量。
    罗嬷嬷就劝她, “奶奶, 太太允了你听, 你不懂就问。冬月底要你接手管家,腊月的事情多着呢,与府里交好的人家, 往来送礼什么的, 要是差了一点儿, 平白会惹了亲友不高兴的。”
    张氏笑着对罗嬷嬷说:“嬷嬷不用担心往来送礼,前年的时候, 太太就令我抄写往来的的礼单,这几年的都抄了呢。”
    罗嬷嬷念声佛, “奶奶,太太如此待你,你合该想想怎么谢谢太太。”
    张氏从进门以后再没有给婆婆做过什么针线, 每逢贾母生日,他们夫妻俩送的礼物都是由贾赦操办。
    “嬷嬷, 你说送什么好啊?”张氏皱着眉头问。
    罗嬷嬷一看她为难的样子,就明白是怎么一回事,她在心里叹气,太太是倒了八辈子的霉, 娶进了这么个儿媳妇。但她又不能不管到底,只好捡着张氏能听进去的说。
    “奶奶在娘家的时候,可曾留意过大舅太太、二舅太太给老太太送的应季的东西?”
    罗嬷嬷这么一提示,张氏略想想就羞红了脸。
    “内衣、外裳、抹额、披风、鞋袜……”她越说声音越小,好像嫂子们进门以后,把母亲的穿戴都包了。
    “奶奶心里明白就好。明儿我去针线房去拿太太的尺寸,奶奶先给太太做两双厚袜子。天凉了,做厚袜子既应季,好做也快。回头有空了,再给太太做两套内衣。奶奶看如何?”
    张氏点头,想想又说,“嬷嬷看我前些日子做的那条抹额,中间要是换个相配的宝石,是不是也能送给太太?”
    罗嬷嬷知道那条宝蓝色的抹额,是张氏预备送给自己亲娘的,一针一线绣得很是用心的。她起身替张氏去找抹额,心里想的却是大奶奶这是什么都懂啊,怎么就秘着心眼儿对太太那般混了十来年呢。
    张氏如今肯这样做,很简单的原因,就是她发现丈夫对婆婆的态度变了。
    张氏叫丫鬟去自己的私库,翻出前几年贾赦送她的那一盒子的宝石,挨个比量看哪个合适。主仆俩商议到最后,选了一块蓝汪汪、幽深如海水般、鸽卵大小的宝石。
    “奶奶,这个要打发人出去,到银楼找会做的的工匠,在边上钻几个孔,才好缀到抹额上。”
    “嗯。等晚上世子爷回来,让世子爷找人去。”
    张氏把东西用帕子包好,搁在一边,开始找合适的布料,给婆婆做袜子。贾赦进来的时候,就看到张氏的大炕上,铺了各色零碎的好多种细棉布。
    “懿贞,你这是要做什么?”贾赦有点奇怪妻子铺摆了这么多布料,因为张氏很少做针线,除了他的内衣,其它的都交给院子里的丫鬟,还有针线房了。
    “夫君,你回来啦。”张氏顺手把布料划拉到一起,然后仰起笑脸对丈夫说:“天凉了,我想给母亲做两双厚袜子。”
    贾赦简直被张氏的话震呆了,给母亲做袜子?这和告诉他冬天要打雷下雨一般了。
    “恩侯,你这样看我做什么?难道你不想我做?”
    张氏笑吟吟的,好像说的是在平常不过的一件事儿。
    “没有,没有。”贾赦赶紧表明态度。
    “我只是疑惑你怎么想起这事儿来了。”贾赦是从心里往外觉得奇怪的。
    “就是前些天躺在炕上不能动,给母亲绣了一个抹额。今儿想给母亲送去,又觉得单一个抹额少了点儿。琢磨来琢磨去的,罗嬷嬷说天凉了,建议妾身做两双厚袜子。”
    张氏说着把手帕包着的东西拿过来,展开给贾赦看。
    “夫君,你看这抹额好看吗?母亲会不会喜欢?”
    贾赦接过来,装模作样地看看,母亲是否会喜欢,他还真的不知道。但妻子肯用心力绣出这么漂亮的抹额,母亲应该会喜欢。
    “母亲应该会喜欢的。”
    张氏点着中间空着的那一处,“这里我想缀上一块蓝色宝石。你看这一块,是从前几年夫君你送我的那盒宝石里挑出来。现在还要麻烦夫君去银楼,把这块宝石周围钻几个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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