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部大牢中,略微昏暗,墙上点燃地火把火光摇曳,给这昏暗的大牢增添一丝光亮,牢房中阴湿不堪,此时,牢房廊中响彻,零碎地脚步声。
圆木牢房中三个穿着儒雅书生袍子的人,早已遍体鳞伤,听到脚步声,三人慌慌张张,哀声求饶。
“饶命啊,该说的,我们都说了。”
“放过我们吧。”
刑部尚书范清贤,周朗、马战,带着几个领路,在他们的簇拥下,李燕云走进牢门前,隔着牢房的圆木,借着微弱的火光,看着三人。
“是你们,侮辱本公子的名声的?”
三人连跪带爬至牢木前,看着李燕云,其中一人道:“公子,你是何人?”
侮辱本公子的名声,还不知道本公子是谁?真是好笑,李燕云笑道:“本公子,就是你们散播说是拐走圣姑,导致徐鸿儒造反的龙二一是也。”
范清贤跟李燕云作揖道:“公子,此三人手掌皆有厚厚的老茧,根本不是什么读书人,若不是什么庄稼人,便是经常舞枪弄棒所致。”
不愧是刑部尚书范青天,当真是明察秋毫,李燕云欣赏地看了范清贤一眼,赞赏道:“不错,不错,范大人辛苦了!”
“啊,卑职不敢,此乃卑职分内之事——”
跟李燕云抱了抱拳后,马战瞪着三人道:“把你们之前的话,再重复一遍给龙公子听听,免受皮肉之苦,如若不然,有你们受的。”
见身穿一品补子官服的刑部尚书,都在龙二一面前自称卑职,想来此人身份不简单,三人其中一个人忙叩头道:“公子,都是徐鸿儒指使我们的,但至于是什么目的,我们就不得而知了。”
那俩人听了也连连点头,深以认同。
范清贤轻叹道:“以卑职来看,徐鸿儒此逆贼,他们定是想搅乱京城,将自己谋反的罪过正当化,博取京城百姓的怜悯,可谋反就是谋反!”
范清贤的话李燕云也正是李燕云所想,博取百姓可怜,鼓噪人心,伺机在谋其他城池,一点一点瓦解大宗王朝,此人死上一万次都不解心头之恨。
周朗作揖笑道:“不过公子无需担忧,范大人适才驱散百姓之时,已为公子龙二一之名,洗脱那些谣言,没有这三个人领头,那些人便作鸟兽散了。”
“嘿嘿,分内之事,分内之事。”范清贤老脸一红:“周大人抬举了。”
身为皇上身边红人的周朗,乃锦衣卫之首,朝中大臣自然也得客气的喊一声周大人。
那三人大眼瞪小眼,一脸苦色地看着李燕云,李燕云冷笑道:“你们说的没错,那徐鸿儒当真是狼子野心,这种法子都用的出,可怜这三人呐,啧啧啧——”
“啊,公子饶命啊!”三人忙磕头求饶。
“饶命?”李燕云好笑道:“你们如此侮辱本公子的名声,本公子怎么会绕过你们?倘若不杀你们,那谁到京城大街一喊,污蔑谁谁谁是大恶人聚众声讨,那不就乱套了么?王法的威严何在?——范清贤,此事交由你办理,将这三人游街之后,大军出征之日斩首示众,用他们三个人的人头,给征讨徐鸿儒的大军,祭旗!”
看着李燕云走去的背影,范清贤作揖,道:“臣,遵旨!”
“遵,遵旨?你是皇上?皇上饶命啊。”
“皇上啊,不要啊——”
“皇上开恩呐!”
三人在牢中大喊着,范清贤,马战、周朗和官兵一干人等,没在理会三人,便随着李燕云出了刑部大牢。
在如此大事上,李燕云不会有一丝心软,该杀的绝对不会留!
当时若没有太后力保,恐怕那个信王李燕阳,也会人首分离,不过信王李燕阳谋反的这个事,一直是李燕云心中的一道坎。
自己去了金陵微服,太后对容容宝贝照顾有加,他看在此份,当时又值封妃,需太后支持,故此也敬让太后三分,所以给了太后几分薄面,留了信王李燕阳一命。
可杀李燕阳的心,李燕云一直是有的,只是没有合适的机会,更有那金陵千佛岩密室中那道密旨,李燕云一直耿耿于怀,决定到了济宁郓城,在跟天地教青儿的爹,打听一二。
经过昨日的蒙蒙细雨,眼下京城,艳阳高照。
京城闹市区百姓熙熙攘攘,那声讨龙二一的学子队伍,早已消失无影无踪,街上又恢复了往日的繁华,沿街小贩的叫卖声,嬉戏的孩子的笑声,青楼里传来的娇笑声,不绝于耳。
“香花姑娘,你好啊……哎呀,一日不见香花姑娘——变大了。”
一身丫鬟打扮的女子,在铺子中,正在拿着抹布擦着橱柜,见走进来一位嬉皮笑脸地人,听她之言,看他朝自己胸前看着。
香花姑娘脸颊一红,嗔道:“讨厌!”香花面带娇笑,将手中抹布朝李燕云丢了过来,道:“听小姐说,今日有贵客上门,莫不是龙公子你?”
“贵客?”李燕云接过抹布,笑道:“那可不就是本公子喽?”
“说你是不要脸公子还差不多!”
娘地,本公子名声这么差的么?李燕云差点没站稳。
“我们家小姐说了,若是有客来,先将客人领进厢房喝茶——小姐她有要事在身,不过很快便到……咦,龙公子,今日大街小巷传言,有说你是拐走白莲教圣姑的大骗子,还有说你是为民请愿的好人,哪个才是真的?”
前面的话自然是徐鸿儒派那三个人造的谣,后面的话却也是实话,李燕云笑道:“本公子如此正直之人,这是众所周知地,嘿嘿,香花姑娘,你切记,反正夸本公子的话,便是真地,比真金白银还真,你如此想便对了——”
香花姑娘被他有趣之言,逗的娇笑几声:“依我看,你是不要脸公子,便是对了。”
与香花姑娘逗笑几句,香花姑娘这才领李燕云准备朝内院走去,这时,外面传来一声:“林姑娘何在?”
外面马车一停,下来一位儒雅的公子哥,公子哥身穿白色锦布长袍,面色白嫩英俊不已,若说儒雅,全托自他手中那把折扇,他手中折扇轻摇,面带微笑地走进来。
这小子,莫不就是那齐铭齐公子?奶奶地,大秋天的摇把破扇装文雅,也不怕扇生病,李燕云嗤之以鼻。
香花似也是第一次见,礼仪有加道:“不知这位公子是?”她跟李燕云逗笑,却也没这般客气,如今遇到一张陌生面孔,便有些拘礼。
齐铭折扇一收,作揖笑道:“在下有礼了,在下姓齐,名为铭记的铭——这位小兄弟,在下烦扰你去通报一声你们家小姐,在下谢过了——”
日,这厮将老子当成了这林家的下人了?在朝自己身上一看,却是有点寒酸,他微服出来,从不讲究什么排场,一件灰色长袍便可,手中拿着方才香花丢来的抹布,也难怪被这个不长眼的齐公子,当成了林家下人。
齐公子虽说彬彬有礼,却看在李燕云眼里,怎么都觉得有些做作,说通俗点,名曰为装b!
见李燕云一脸的薄怒,香花掩唇,噗嗤一声笑出声来:“齐公子,这位乃是龙公子!”
对着齐公子尴尬地目光,李燕云走了过来,嘿嘿一笑,作揖道:“明人不装暗b,在下,便是龙二一是也,原来阁下就是齐公子,真是闻名不如一见,齐公子果真是英俊潇洒,如此风范,都快赶上本公子了。”
何为明人不装暗b?齐公子有些发蒙,旋即作揖一笑道:“岂敢岂敢,龙公子之名,在下今日是如雷惯耳,坊间传言,龙公子乃为民请愿之人,可又有人说,你乃是大骗子——后者在下倒是不信,倒相信龙公子乃为民请愿之人。”
适才才和龙二一谈论过此事的香花姑娘,她噗嗤一笑:“齐公子,你切莫如此夸他,他脸皮可厚着呢!”
这丫头,他哪是夸我,他是为了生意能做成,故意跟老子客套呢,李燕云嘿嘿一笑,正要说什么,却见外面走来一身影袅娜地女子,她身后还跟着俩名丫鬟,主仆皆是风尘仆仆之模样。
“齐公子,龙公子,你们都来了——香花,将人带入内院厢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