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眉如墨,眸子清澈,瑶鼻精巧,小嘴红润,她一头齐腰黑长的秀发,一缕挽于头顶便插一支蓝玉朱钗,鹅黄色地百褶裙姚娜地身段,整体陪衬之下,那副面孔更显得极为美艳。
自打林诗音一回来,那齐公子虽是跟李燕云说话地,眼神却似有似无地瞟向林诗音。
这细微的动向更是被李燕云所察觉,难怪这厮如此装b,合着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三人边说着话,便向内院厢房而去。
林诗音略带微笑,歉意道:“方才小女子有事,让齐公子久等了,还望不要介意。”林诗音说话间,看都没看李燕云一眼。
这丫头,分明是在跟我怄气呢,想起在图房中的俩人轻吵地一幕,李燕云心中好笑,林诗音这小妞真是小心眼,眼下,就能不能给我点面子,我好歹也是客嘛。
“哪里哪里,林姑娘严重了,”齐公子笑道:“在下与龙公子也是刚到不久,林姑娘无需自责。”
齐公子话锋一转,看向李燕云道:“对了,龙公子,听林姑娘说,龙公子你出手甚是阔绰,一万两银子投资于肥皂,当真令在下敬佩不已。适才在下在铺子中,看龙公子如此装扮,错把龙公子当作林府下人,还请莫怪。”
原来还有这么个事,听到此处,林诗音噗嗤一笑,顿感失态,忙正经故意挖苦李燕云道:“这个龙公子,出手是阔绰了些,却也不舍得买件像样的衣服。”
“嘿嘿,齐公子所言甚是,在下不怪不怪,正所谓衣冠禽兽——本公子向来喜欢做禽兽,不喜欢做衣冠禽兽!”李燕云笑着回应。
好一张利嘴,这小子是在说自己是衣冠禽兽?齐公子朝自己身上一看,俊脸一红,尴尬一笑,心里愤怒不已,但碍于佳人在场,故没有发作。
不要脸皮,竟然喜欢做禽兽?林诗音正想着,李燕云见她白了自己一眼,便在她耳前,搔搔一笑,轻道:“本公子说的是喜欢晚上做禽兽——林姑娘切莫真把在下当成了禽兽哦……放心,定情信物,本公子会一直好生贴身带着的。”
呸!不正经!见他笑的如此猥琐,便知这不是什么好话,林诗音脸颊血红,美艳不已,水眸娇瞪笑嘻嘻的李燕云一眼,没有理会。
齐公子见李燕云跟林诗音交头接耳,不知说些什么悄悄话,齐公子更是怒火中烧。
“香花看茶!”
“是,小姐!”
几人落座之后,林诗音吩咐了一句香花。
待香花端着茶上来后,香花含笑地看龙公子一眼,便捂唇而笑走开了,似还在回味之前与龙公子有趣的对话。
香花这丫头,莫名其妙地笑甚?莫不是老子夸她大,她心里还在高兴着呢?
李燕云心里暗笑,面色则是极为正经,拿起茶盏,轻抿一口,笑道:“适才,齐公子说在下,出手阔绰,可依在下看来,齐公子你出手才是阔绰,我们家肥皂,向来只卖二十文一块,你却如此高价进货,当真令在下佩服啊。”
什么我们家的?这讨厌鬼又胡说,林诗音听得脸颊发烫,不过细细想来,他说地倒也没错,这肥皂本就是与他合营。
齐公子放下茶盏笑道:“这个并非没有要求的,在下也曾差人带话,跟林姑娘说过,必要的要签一份契约,契约正是说,在下从这进货,而林记,却不能在私自将肥皂卖给他人了,而在契约年内,必须要为齐家供货——不知,林姑娘,考虑地如何了?”
想起在图房之中,与这讨厌鬼的对话,林诗音迟疑半分,美眸便瞟向李燕云,似她无法做主。
这齐公子真是看不出眉眼高低来,本公子乃最大的股东,你跟林姑娘说有何用?李燕云哈哈一笑:“齐公子一番美意,我与林姑娘心领了,不过,你有如此手笔,为何不去做其他买卖,而是试图染指我们肥皂地生意呢?”
被李燕云如此拒绝,齐公子心里虽说有些薄怒,脸上笑容丝毫未减,笑道:“肥皂在下看到了前景,想必只要假以时日,定能大卖。而龙公子如此拒绝在下,可是嫌价钱低了?价钱的话,在下可以在加。”
“哦?”李燕云好笑道:“齐公子看来家有万贯呐——”
“不敢不敢——京城地界都有齐家商铺而已,在下的齐家,只不过小有成就而已,想必日后,你们做生意定然会用得到齐家脉络。”
林诗音脸色一变,这已经是在威胁了,她眼眸担忧地看向李燕云,生怕若是不卖,此举会影响到以后林家在京城的生意。
她的担忧,和齐公子言语中隐晦的威胁之言,李燕云怎么会看不出,心里暗叹,这丫头,着什么急啊?即便你不认为本公子是皇上,你乃科部左侍郎,又与刑部范清贤关系不错,就这背景,也够这齐公子喝一壶的了。
李燕云一拍脑门,话锋一转,故作惊讶,道:“哎呀,听闻林姑娘被封为科部左侍郎,又常到刑部府办差事,与范大人倒也熟悉,不知是不是真的?”
这讨厌鬼倒也狡猾,我差点没想到,林诗音意会一笑:“小女子何德何能,只是凑巧被朝廷看上了,办些差事而已,让二位公子见笑了。”
那范清贤乃京官,京城更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他乃朝中一品大员,监管刑部与科部,齐公子明显脸色一变。
不过很快,齐公子脸上浮笑:“原来林姑娘已经是个科部左侍郎了,在下有眼不识泰山,还请莫怪,不过齐家做生意,向来都惧怕街头地泼皮小厮,闹不好,他们背后捅刀子,不知林姑娘可都有打点好了?”
这又是一个威胁之言,明摆着说,你背景再大,也防不住那些游荡的贼人,背后给你作坊搞一下,譬如时不时的放把火,这做生意的人,没有不怕的,也从侧面说明,他们齐家在京城根深蒂固,乃是地头蛇。
“这——”
林诗音秀眉一蹙,求助似地看向李燕云,李燕云心中有些微怒了,娘地,信不信老子让你齐家从京城滚蛋?
李燕云朝林诗音轻轻摇头,示意她别担心,旋即看着齐公子嘿嘿笑道:“多谢齐公子提醒,这个我们会注意地。”
“既然如此,那我们言归正传——在下愿多加二十文钱,乃一百二十文钱一块。”齐公子笑道。
“不卖!”
“一百四十文一块。”
“不卖!”
“一百六十文!”
“不卖!”
齐公子每次出价,皆被李燕云一口回绝,此时他脸色有些难看,笑的比哭还难看,就差火冒三丈了。
李燕云起身作揖道:“嘿嘿,齐公子,不要见怪,无论你出多少银子,我们家的肥皂都不卖,还请见谅!”
这人倒有些猖狂?他究竟是何来历?强龙压不过地头蛇的道理都不懂?齐公子脸上虽然挂着笑,牙齿却咬的咯咯作响。
气氛一时颇为静谧,表面上李燕云和齐铭俩人挂着笑,实则暗流涌动,恰在此时,外面响彻一声:“公子!高丽参,小的给您拿来了——啊,是是是,是你?”
一个家丁模样的男子走了进来,一看见李燕云,家丁手中捧着的红木长盒差点掉在地上,李燕云定睛一看,此家丁脸上有些淤青,差点没坐稳,此人不正是去永安寺路上,要将陆双双卖去青楼的三人中其中一个?
“你们认识?”齐铭看了看家丁,又看了看李燕云疑惑道。
见李燕云笑里藏刀,想起那晚差点死于此人的手下之手,家丁打了个冷颤,忙道:“公子,就是他,当晚就是他手下打我们,还要将我们杀了——”
“什么?竟有此事?”
齐铭忙站起身来,如果是真得,那就有理由找这个龙公子算账了,正好出出气,将他告官,也未尝不可。
林诗音不知发生了何事,美眸圆睁地看向嬉皮笑脸的李燕云,李燕云哈哈一笑道:“这位小兄弟,你是不是看错了?正所谓打人什么的,都是有原因的,莫不是你做了什么恶事,人家才打你的?”
李燕云丝毫不慌,此言算是提醒了这个家丁。
那晚正是要挟持那个尼姑要卖青楼,那些人才听这个公子,要杀自己,毕竟挟持良家女子卖青楼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如此一来,又有林家的小姐在,如若妨碍公子谈生意,免不了一顿责罚。
那家丁忙啊了一声道:“小的,小的记错了,不是这位公子,当时天色太暗,小的看错了,这位公子莫怪!”
“我就说嘛,”李燕云一拍大腿,笑道:“定是你看错了,果不其然!”
“原来是一场误会。”林诗音笑道,心里暗松了一口气。
“原来如此,误会而已,无碍无碍。”齐公子笑道。
当即,接过家丁手中的红木盒子,便示意家丁出去,家丁退下后,齐公子走至林诗音面前微笑道:“林姑娘,这乃是在下地一点心意,此乃高丽进贡之物——乃高丽参是也,据说高丽王派使臣进贡乃九十五支,被在下重金求得这一支,还请林姑娘收下!”
什么?高丽参?重金求得?李燕云大惊之下,怒从心起,那帮太监,真是好大的胆子啊,定是宫中的人,暗通买卖!
林诗音一听,澈眸圆睁,忙摆手道:“进贡之物,齐公子从何而得?小女子不敢收,还请公子切莫……”
“哈哈哈,林姑娘大可放心,实不相瞒,”齐公子拍了拍胸脯,轻轻笑道:“在下宫中有人,往年进贡之物烂在皇宫库房都没人理会,多一根少一支更是无人问津,请收下,绝对无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