营帐前。
程娥花颜略带薄笑,朝天真无邪的李初作揖,他歪着小脑袋问:“你真没和我父皇睡过么?”
闻此言。
程娥笑容一僵,脸颊霎时绯红,丝毫没料到殿下会问这个问题。
她的表情被李初观察在眼里。
正所谓童言无忌,即便如此,程娥也不敢对殿下撒谎,她垂着脑袋:“殿下,我没有。”
“噢。”李初点头。
他指着远处的战马说,想去骑马,程娥只能应声,跟帐内请示一番,得到李燕云的应允,才牵着他小手前去。
不多时。
帐内盛满浴水的半人高浴桶旁,肌肉层次分明的李燕云,未着寸缕的他,跨进浴桶内,登时溅起灿烂的水花,他坐了进去。
温热的浴水浸透每一个毛孔。
他舒服的闭上双目:“真他娘的爽快。”
立于几步远的阿伏干美。
她脸红过耳,忙自他那收回目光。
适才本想不看的,奈何忍不住偷瞄了几眼,将看到的都看在眼里,一时脑内紊乱无比。
阿伏干美脸蛋烫若火烧,垂首抠着指甲。
“适才偷看朕,别以为朕没发现!”李燕云大言不惭,脸不红心不跳道:“刚看到什么了,是否看着心生欢喜?”
阿伏干美猛的一惊,桃腮红透,映出美艳的光泽,苍白的解释:“我…我没有。”
一话说来,犹若蚊鸣。
小的几乎连她自己都听不见,心中则是恼火,跟马差不了些许,有何可稀罕的。
少女鼓起勇气瞟了浴桶中的他一眼,不服气的转移话题道:“若,若不是你们人多,我们才不会输。”
她这个说法,李燕云深感好笑。
他用布巾抄洗着手臂,慵懒道:“这战争呢没那么多如果,输了就是输了!不服气也改变不了什么。”
说完。
他侧眸余光蔑了一下:“——还不过来?!”
声音凛冽,气势惊人。
帐内气温骤降。
阿伏干美依然原地不动。
娇俏的脸上,依然红润无比,她似乎也预感到了什么。可说想违背他吧,心里噗通乱跳,仿佛有个声音在脑子中催促她过去。
说想吧,又有些恨他,可毕竟自己乃是降将的女儿,他是胜利者,就连草原上的规矩,败者也是要服从胜者的。
就在犹豫不决时。
李燕云的声音又响起:“怎么?不想见你父亲阿伏干赢了?”
“你!”她猛然抬首,锐利的目光射去,她脸蛋赤红,似发红的玫瑰,很是娇艳。
“这幅态度,会给你带来灾难的!”李燕云淡笑,收回目光,转过头去,用布巾擦着肩膀道:“全凭你意,一顿澡的时辰给你考虑,当朕离开浴桶,就——”
他没说下去。
陡然将布巾朝后面扔去。
啪!
布巾落在她小靴前。
“好好考虑。”李燕云道。
阿伏干美秀眉微蹙,她左思右想,迟疑了一会,还是弯腰捡起布巾,走到浴桶边,红着脸为他擦洗后背,李燕云脑袋靠着浴桶边缘,闭目享受。
冥冥中。
一股淡香钻入鼻孔,这种香味李燕云很熟悉,是自然的少女清香,他忍不住猛吸一口,然后放松似的呼出,此一战胜利,他心情甚好。
阿伏干美本就娇羞。
一瞧李燕云闭上眼睛。
她干脆打量起他来;他剑眉星目的,鼻梁高翘,唇薄微弯,似笑非笑,一张小麦色的脸庞刚毅不已,下巴些许胡渣,没有草原人那种粗犷的大胡子。
头上发髻,被一根张着嘴的龙头黄金簪子贯穿。
更是彰显威武霸气!
阿伏干美黑眸乱转,神情专注,点绛唇半抿,完美的面孔,早已红透,五官似上好的艺术品,让人看了很难移开目光。
当见李燕云不知何时睁开眼睛,也正看着自己。
俏脸发烫的她,娇躯一颤,樱唇半张,微吸凉气后,忙避开目光,拿着布巾的玉手,不由加快动作。
李燕云正色道:“生的如此好看,想必你定有一个美丽的娘亲。”
见他没有过分的举动,她有些放松,可又有些许失落,这种失落让她自己都觉得奇怪。
她如若天鹅绒般白皙的脖颈动了动,显然是在咽口水,声音结巴道:“那,那是自然,昔日我母亲尔绵天荷,可是我们柔然部,第一美人——”
她手上动作一停。
圆眸一睁,机警道:“皇帝……你,你想干嘛?”
李燕云并未回答她的话,他嘴角勾起,握住她皓腕,微微一拽,她啊的娇呼一声,噗通一声溅起水花,跌入浴桶中,刚好坐在李燕云怀里。
顿时。
二人四目相对。
李燕云将她额前的细辫撩至她耳后,一张白嫩无瑕的花颜,完美的呈现在眼前。
“做朕的女人,可促进柔然大宗为一家。”李燕云正色道。
“这算和亲么?”她目中春波隐现,眼眸下的面颊嫣红无比。
“不算!”李燕云在水中剥开她斜襟花扣,:“这就好比朕纳朕臣子的女儿,避免君臣面和心不和,是一个道理。”
“而你父亲,阿伏干赢,”
“他如今不正是朕的臣子?”
犹豫半天。
阿伏干美双颊全红,怀疑道:“你难道不是,想打着国事的旗号,想……想那个我么?”
咋把老子心里话给说出来了!李燕云老脸难得一红,依然保持正派道:“无论如何,都要被朕那个,这个很重要么?”
他目中含笑,盯着她的眼睛。
她一时语塞,不知怎地,被他这般看着,她嘴角勾起,忍不住想笑,垂头道:“你这皇帝真坏——那你不许对我不好。”
李燕云朗声一笑:“日后你与朕回京,你打听打听,朕何曾让朕的女人任何一个受过委屈。”
阿伏干美奇道:“那你究竟有多少妃嫔?”
这点李燕云自然是清楚。
宫中十六个,龙府六个,水云间两个,花剑坊算上被接进宫的陈圆圆和童清湫两个,恩施庵住着秦芷彤。就连四合院都有一个,还有一些准妃嫔,如妙儿、般若、如今随军出征的更是多达七八位。
他说着。
阿伏干美皱着弯眉,数着嫩指,一仰头,暗道:这,这都快四十个了呢。
说话时。
草原特有的服饰;斜襟上的花扣被李燕云剥开,雪肩半露,如皓月藏云,韵味不可言喻。她眸中透着羞意,面孔似白莲般纯洁细嫩。
与李燕云目光对撞之下。
她芳心猛颤,忙不迭避开她目光:“——你的妃嫔,也,也太多了。”
李燕云并未答言,勾住她脖颈,在她樱唇一吻,她唔的一声,依偎在怀,他微微一笑,曾经在宫中档案中看过,比起历代皇帝,这简直是小巫见大巫。
二人说话间。
湿哒哒的斜襟裙被抛出浴桶,她面孔对着李燕云,雪白的纤臂搂着他脖子,娇俏的下巴搭在李燕云肩膀。
帐外。
阳光明媚,万里无云。
其后一声,啊声自帐内传出,随之而来的便是哗啦的水声,响了不知多久。
一个时辰后。
李燕云与阿伏干美十指相扣,手拉手朝一顶军帐走去,此刻她娇艳如花,比以前美了不知多少倍,二人有说有笑的,似羡煞旁人的恩爱情侣。
帐前,四五步外,兵士忙跪下行礼。
“可有以礼相待?”李燕云轻问。
“小的不敢抗旨。”兵士抱拳垂首。
李燕云嗯了一声带着阿伏干美走至帐前,忽闻帐内一阵低喃浅唱,可为时已晚,拉着阿伏干美已经走了进去。
“阿伏干——”李燕云声音戛然而止。
只见大帐内的毯上,敞着膀子的阿伏干赢喘气如牛,正趴在一个妇人身上,当李燕云和阿伏干美进来,他与妇人瞧来。
立时。
气氛死寂。
帐内四张脸蒙了,互相对望,李燕云双目圆睁,阿伏干美脸上通红的呀的一声,忙拉着李燕云走了出来。
帐外。
阿伏干美羞的脸上火红如霞。
李燕云干咳两声,眼中满是佩服:“娘子,令父老当益壮,如此关头,还不忘享乐,朕甚是钦佩!看来,朕真得与他好生学习!”
“唉,即使做了俘虏,也泰山压顶而不惊。”
讨厌!她面红耳赤,一跺脚:“皇帝陛下,你,你不许说了,好不好。”她羞的无地自处。
李燕云朗笑一声。
二人说话时。
一个发丝凌乱衣衫不整的妇人,额头有着细汗的她,红着脸跑了出来,忙给李燕云鞠了一躬,跟李燕云喊了声陛下万安。
李燕云笑着点了点头回应。
阿伏干美还礼貌的垂着头喊了声:“五娘。”
没来及回阿伏干美。
妇人便羞涩的掩面而去。
此举惹地李燕云又是一笑。
帐内。
立时,传来阿伏干赢的怒声大喝:“大宗皇帝!”
“我们降也降了,你究竟想如何?”
“我告诉你,我阿伏干赢,即便是降了,也不会做你的臣!为你办事!”
“大汗马哈木,他待我不薄!”
还挺倔!
闻言。
李燕云拉着阿伏干美走进去。
经过适才,阿伏干美不敢直视阿伏干赢,红着脸垂着脑袋。
李燕云则是眼睛一眯:“阿伏干赢,即使你不想称臣,那朕的这个岳父,怕是你也做定了,想赖都赖不掉了!”
“不想出卖也得出卖马哈木了,嘿嘿,”李燕云笑了一声,看了眼阿伏干美:“因为咱们是一家人了!”
此话一出。
阿伏干赢胡乱的将衣襟扣好,猛然抬头,当瞅见李燕云拉着阿伏干美的手,二人甚是亲密。
他诧异万分。
噌!
心中燃起怒火。
虎目瞪着女儿,指着她道:“阿美,你……他说的是真的?!!”
“是!”阿伏干美点头。
“什么?!”阿伏干赢脸色气的通红,望着一脸得意的李燕云,又瞧着羞涩万分的阿伏干美。
下一刻!
他猛然朝阿伏干美冲去:“我打死你这不争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