帐内。
阿伏干赢还没冲到近前,就被外面发觉不对劲的兵士,冲进来给押住胳膊,他气喘吁吁,怒瞪着李燕云和女儿。
马哈木大汗对他确实不错,即便降了大宗,他也不想为李燕云做任何事。
可哪里想到,这竟然一不小心做了大宗皇帝的岳丈,这让他觉得无颜面对大汗。
“皇帝,你杀了我吧!”阿伏干赢仰面高吼,当即将脸转到一旁,脸上的黑胡子直颤抖。
他喘着粗气。
倒是跟发怒的牛一般!
阿伏干美当真生怕李燕云对性子倔的父亲如何,她忙跟李燕云小声道:“陛下,你且去,我的父亲我了解,交给我来劝,可好?”
李燕云也懒得费口舌。
他含笑的点了点头:“那就交给你吧,另外告诉他,无论与否,柔然部,朕都要定了。”
出了帐。
外面天气晴好,空气清新,李燕云不由深呼吸一口,放目瞧去,军营中不时有骑兵和步兵列队巡逻路过。
他心中甚是畅快,如今柔然部的兵马皆降,对于大宗来说乃是好事一件。
不过。
虽然柔然部疆域暂时由鞑靼国的军队占着,但怎么说柔然部的一些将领,包括首领都在自己手中握着,过些时日,拿下柔然部全境,也不是问题。
毕竟。
连大宗西凉军都已经自南方进攻鞑靼国,这完全是加速了鞑靼国的灭亡,大宗更是毫无压力。
被一些兵士跟着。
他双手负在身后,漫不目的面挂微笑的走着,萧风正在不远处与其他将领说说笑笑,似在因为打了胜仗而高兴。
见到李燕云。
他与李庆等一些将领笑嘻嘻的跑上前来,李燕云暗笑,这他娘的,朕散个步,都不得安生。
一番礼仪后。
萧风询问皇上,是否下令让驻扎在塞城的大宗军队,全部开拔至此,让将士们歇息数日,还为皇上着想,说皇上不宜太过劳累。
他们自然想歇息,毕竟人是有惰性的。
有时候不鞭策,自然是不行。
“不必!”李燕云眼中寒光一闪:“明日开拔西行,咱们得加快进度,总不能耗着后勤,耗着补给,大宗如今虽然富有,但也不能如此耗着。”
“遵旨!”萧风应声。
待众将离开去传令后。
萧风则是立在一旁贼笑不语,李燕云瞅得出奇,给他屁股一脚:“你他娘的憋着什么坏呢?快快说来。”
萧风神秘兮兮道:“皇上,您且随臣来,臣将适才看见一个美妇人,适才正与石元奎讨论呢,那简直叫一个俊,俊俏的很呐!”
“你这厮是什么意思?”李燕云胳膊环胸,一副正派无比,深恶痛绝之色:“萧风,朕告诉你多少次了,朕不是那样的人,下次不可——”
“皇上您瞧——”萧风朝一个营帐指去,那营帐的门帘挂在上方,透过帐门,可见里面有一个身穿大红色斜襟裙,身段丰腴,三十芳龄,模样柔媚的女人。
眉若远山,瑶鼻精致,雪颜美丽,尽显女人的柔美,唇红齿白美艳的模样,笑起来让人见了心情愉悦。
她坐在毯子上。
正与其他几个女子说说笑笑,似瞅见外面正有人瞧她,她恁地一愣,当即掩面撇过头去,羞意绵绵。
萧风啧啧赞叹道:“皇上您瞧,胸大屁股翘,简直不是人间俗物啊!——臣正要去问袁老头,此女是哪得来的俘虏呢。”
“嗯!”李燕云眼睛一眯,哼道:“你这厮,别想太多,有可能是敌人的歼计!”
他转身朝帅帐走去:“对了!”
“为防是敌国使用美人计前来打听消息,派人将她带去帐内,朕亲自审问一番!此事不得外传,究竟是不是,咱们不能冤枉人家。”
萧风倒吸一口凉气,有些后怕。
忙对李燕云抱拳:“臣遵旨!”
……
媚阳下。
李燕云自帐内走出来,将腰间玉带紧了紧,神清气爽的伸了个懒腰,后头,那个身段丰腴,着一袭大红色斜襟袍子的女子走了出来。
她脸红如霞,绝艳非凡。
身段一沉,勾勒出柔美的曲线,给李燕云行了一礼:“陛下,我告退了!”
“嗯!”李燕云将衣襟整了整,目看别处。
她妩媚一笑,这才朝前头走去。
前头不远处。
阿伏干美朝此小跑而来,当瞅见这个女子,阿伏干美亲切的迎上去,握住女子的手,二人叽叽咕咕说了一通。
而后。
女子离开。
阿伏干美朝李燕云走来,当走到李燕云身后行了一礼,俏脸展笑:“皇帝陛下,我父亲同意了!”
“他说为大宗办事也未尝不可!”
“但仅限于,为大宗和柔然之间构建关系。”
“父亲还说——”
她脸色有些为难,欲言又止。
李燕云嗯了一声,笑道:“还说什么?”
阿伏干美垂首道:“他还说,他不想参与大宗,和鞑靼国马哈木的战争!他不能与马哈木为敌,这是他的底线!”
闻言。
李燕云甚是佩服,看来阿伏干赢是个极为有原则的人,他惊喜之余,对于她如何劝解的,他不感兴趣,只要事情成功就好。
见李燕云面浮喜色,没有因此生气。
少女勾着他的胳膊,皱着弯月眉,娇俏的脸蛋尽是茫然:“陛下,您怎能怀疑我母亲尔绵天荷呢?竟然还进帐审问她!”
此言一出。
李燕云脑子轰然一下。
他眼中惊讶闪过,当即皱眉道:“适才那位就是尔绵天荷?”
少女道:“嗯,她说你怀疑她是尖细,故此单独审问了一下,没发现什么疑点,就让她离开了。”她垂首嘀咕:“倒是,她为何额头上有不少汗呢?”
见她脸上疑惑。
李燕云心里一震,干咳一声道:“见…见朕的人,难免多少有些紧张嘛,出汗很正常!”
与阿伏干美说了一通话后,李燕云当即下令,带着一些人回塞城的大营,而此营地自然翌日一早,与塞城的大营,全体开拔西进。
几个时辰后。
天色也渐晚。
皓月如盘,悬于夜空。
塞城大营。
议事帐内,气氛冰寒。
刚进帐内,跪在地上的忽而列就身子抖的厉害,他眼中充满了惊恐,额头汗如雨下。
“忽而列,你是真想死啊!”李燕云目光如炬,一脚将忽而列踹倒:“你好大的胆子!之前大战在即,朕没有好好跟你算账——知道朕为何要你么?”
忽而列忙爬起身子,叩首道:“——陛下!”
“是臣没有管束好属下!”
“以至于之前对帝后娘娘失礼了,请陛下饶恕臣的罪过!”
闻言。
李燕云走至他面前沉声问:“你哥叶尔钦死后,朕就说过,朕能提拔你,也能将你拉下来,你不管束好你的属下,就是你的失职!”
“如今尽人皆知,你的属下,对朕帝后无礼,朕不杀你,皇家威严何在?”
忽而列眼睛圆睁。
恰如此刻。
李燕云高喊道:“来人,将忽而列拉下去月下斩首!”
“是!”立时进来两个兵士,将惊恐满面的忽而列拉了出去:“陛下饶命啊,陛下——”
登时。
一阵尿骚味充斥在帐内。
很显然是被吓尿了!
“真他娘没出息!”李燕云一副嫌弃的表情,手在鼻前扇了扇。
走出帐外深吸一口气,望着不远处亮着灯火的寝帐,他眼中含笑,朝那而去。
身后的程娥等女子锦衣卫,紧跟其后。
寝帐内。
气质高贵,貌美如仙的宁挽香立于桌案前,一头柔顺的黑色瀑发,将表情狐疑的脸蛋映衬的极美。
油灯光辉,更是让面孔显得柔和。
她一手撑在腰后,挺着大肚子的她,垂首望着抱着自己长腿撒娇的李初。
她道:“本宫问你,那程娥,脸真红了?”
小家伙仰着小脸嗯了一声。
回答道:“我问她的时候,她说没有,然后脸就好红。”
说话间。
李燕云笑嘻嘻的走了进来:“什么脸红?老婆婆,初儿,你们再说什么呢?”
宁挽香让李初暂且去一旁玩耍,然后她看了李燕云一眼,便背对着她,一副生气的模样,气质更是冷上不少。
朕这又怎么得罪这位祖宗了?李燕云谨小慎微的拉着她纤臂:“嘿嘿,来,老婆婆,都怀着六七个月的身孕了,怎地还站着——来,去龙椅上坐坐!”
宁挽香甩开他胳膊。
目看别处气呼呼道:“五世孙,你自己说说,你离京出征时,带了几个女子?”
她双颊绯红,自然是气的。
李燕云心思玲珑,她开个头,便知道她定是因为此事生气。
他略微一愣,嘿嘿一笑,垂下头去,如做错事的孩子般,嘀咕道:“朕就…带着般若和赵妃俩人前来的,范思薇是后来跟来的。”
“你也知道是两个?”宁挽香看他一眼道:“现如今都几个了?”
“历代皇帝,人家妃子是一个个纳!”
“哼!你倒好,一批批的纳,哪次回京,不是带着一群回京?真是让人不满意!”
李燕云在一旁羞愧干笑。
她眼中泪水萦绕,玉面怒红,五官秀丽绝美,心底一软,面上依然倔强如磐石:“本宫不管,日后你定要提前说来!”
“否则再有新的,本宫见一个杀一个!”
她眼神冷厉,气势霸绝非凡!
李燕云心底一寒,他忙握住她玉手干笑,低声细语道:“老婆婆!”
“别生气了,你怀着身子,生气对孩子不好,嘿嘿,朕答应你。朕这就想提前跟你汇报一下,说出来,你可能不信,花剑坊的妙儿馋朕已久,就连你身边的紫仙都垂涎朕的美色——”
不多时。
哎呀一声响。
帐内有咣当几声乱响,隐约还有小皇子的笑声。
当即。
脸上有巴掌印,头发乱糟如鸡窝的李燕云被赶出了帐,心里暗叹,女人的话,真是不能轻信呐,说出来还遭了家庭暴力。
帐外。
月色一身黑纱裙的紫仙眼中波澜荡漾,与程娥并肩而立的她,一起对李燕云行礼后,当紫仙直起腰身,瞅见李燕云脸上明显的五指印。
她心里一疼,同时惊讶望着他如鸟窝般的头发,和脸上的掌印:“皇上,何故如此?师祖她——”
这是最新款的发型,和腮红,真是少见多怪!李燕云正色道:“紫仙姑娘,说起来,你该谢谢朕呐,朕在你师祖面前,夸你来着。”
紫仙皱眉,很是奇怪。
李燕云仰头望月,叹气道:“她让朕跟你过!还说让朕不用陪着她,今夜跟你睡就好。”
紫仙脸上一红:“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