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康泰对着电话吼：“这游戏哪里好玩了？哪里……唉，豹子联络我了，我先点一下……”
    其实和汤康泰不算熟，但是又特么接到了这个傻逼的电话的侯锐：“？？？”豹子？什么豹子？哦，这个提示音和背景音乐好像有点熟悉……
    侯锐讽笑：“是啊是啊，这游戏到底哪里好玩了？连汤总都在玩？”
    汤康泰干咳一声，道：“我这是亲自打探敌情。”
    侯锐继续讽笑：“你打电话给我，就是要告诉我你花了十二块钱下载游戏亲自打探敌情吗？”
    汤康泰道：“当然不是这个。我只是想问一下，偷走红狗剧情文本和图画素材的是不是你派去的人？”
    侯锐立刻道：“难道不是你吗？”
    汤康泰叹气：“然而并不是啊。”
    电话里沉默了一会儿，侯锐道：“真不是你？”
    汤康泰道：“不是我。你觉得以我这么厚的脸皮，做了事会不承认吗？”
    侯锐道：“不会啊，虽然我打开了电话录音。”
    汤康泰笑道：“呵呵，我也是。不过你这么回答，看来也不是夏梦了，难道是哪个小公司？”
    侯锐道：“你问我这个干什么？”
    汤康泰道：“我只是排除一下潜在对手而已。毕竟能和我们霸城比开发进度的只有你们夏梦了。既然你们也没有，那就没问题了。”
    侯锐嗤笑一声，道：“夏梦和霸城不同，不会直接拿别人的东西用。”
    汤康泰敷衍道：“是是是，你们会改得他妈都不认识。那么挂了。”
    汤康泰放下手机，翘着二郎腿道：“不是我，不是夏梦，那到底是谁呢？有意思。”
    电话另一边，侯锐皱起眉头：“不是霸城？那是哪个不知死活的小公司？算了，我倒是希望他们赶快把红狗的素材改一改拿出来用，能帮我趟一下雷也不错。”虽然他很欣赏红狗，但越是欣赏，他越是要认真对付他们。
    显然汤地中海肯定也是这么想的。侯锐摸了摸自己头顶浓密的头发，自豪的想。
    ……
    《撤退》自发行之后，销售量就节节攀升，很快就牢牢占据了华国付费手游第一的位置。
    更令人惊讶的是，红狗很快就拿出了这个游戏的英文版本，和切水果一起上架海外手游市场。两个游戏都在海外获得了不菲的成绩，分别位居华国之外手游市场付费榜和免费榜前五十之内，而且这排名还在上升。
    许多海外玩家因为《撤退》这个游戏，开始对华国的特警感兴趣。毕竟每个国家的警察文化不同，华国特警所表现出来的精神内涵让他们特别震撼。
    虽然华国也持续向海外输出影视动漫等文化，让许多外国人了解和欣赏华国文化和精神，但这个游戏显然更直观一些。华国人觉得这游戏很有代入感，外国人同样如此。他们同样为了这个异国的特警小帅哥心焦。
    于是，红狗因为商业机密泄露而笼罩的阴云好似悄悄散去了一些，玩家们对红狗的信心也增加了一些。
    虽然红狗制作全息游戏太冒险，但只说手游市场，红狗还能再战五百年吧？
    就在这时候，红狗脸博发布了仙剑第一期预告视频。
    第36章
    预告有普通和全息两个版本，普通版本可以在手机和电脑上观看，全系版本需要用全息设备观看。
    好奇的网友点开视频，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片云雾缭绕。紧接着，一身穿长袍的男子脚踏古朴巨剑从云雾中冲出。这时候，一声巨吼震得云雾消散，男子皱眉往上看，视角转向一浑身缠绕着雷电的巨兽。
    巨兽又是一声巨吼，身上缠绕着的闪电劈向男子。男子在发现巨兽的那一刻，身后出现一圈剑影。在闪电劈向他的同时，剑影飞出，迎向巨兽。闪电和剑影相撞，巨大的闪光让屏幕变得一边白茫茫。
    当闪光散去，却是一处宽阔的广场，许多和那男子一样服装的男男女女正练习挥剑，半空中，一个个脚踏飞剑的男男女女飞快略过。镜头放远，画面中先是出现了一扇写着“蜀山”的大门，然后镜头更远，视频中出现了一座悬空在一峻峭山峰上的孤岛。而后，云雾一裹，孤岛居然消失不见。
    镜头随着山峰往下移，再拉近，一个热闹的城镇出现在观看者面前。镜头继续拉近，一个少年郎正坐在一破旧客栈门前台阶上，双手撑着下巴，抬头看着天空，不知道在想什么。
    而后，画面破碎，“仙剑奇侠传”五个字出现在视频正中间，而后是红狗游戏的标志。
    观看了视频的玩家们惊得眼珠子都掉了。
    《仙剑奇侠传》？红狗的全息游戏？现在就出第一期预告了？看效果相当不错啊。还是说，这只是cg，不是游戏真实画面？
    可视频最后那一排字，写的是“一切由游戏中实景拍摄”。这是游戏实景啊！
    或许……或许这只是用手机和电脑看效果不错？不过就算是电脑看着效果不错，当电脑游戏玩或许也不错？
    ……
    “穷人没有全息设备，求石油大佬出来解惑，这个预告全息体验效果如何？”
    “我已经问了许久了，连论坛上都还没有大佬出来回答。只有一些一看就是黑子的小号在那里嚎。”
    “等不及了，我去网吧了。”
    “同好奇，我也去网吧了。”
    “还好现在稍微好一点的网吧都配备了全息设备，虽然全息设备不怎么样，打个游戏还是没问题，苦逼的学生党，虽然能用电脑和手机，但不可能把全息设备搬到寝室啊。”
    “其实一个预告也看不出什么吧？”
    “上面一看就知道不是真正的游戏玩家。如果只是一个预告当然看不出什么，但是如果是游戏实景拍摄，那能看出来的讯息就多了。”
    “就算他说是游戏实景拍摄，就一定是游戏实景拍摄吗？”
    “呵呵，一看就知道又是无知的黑子。黑子们都不先做一下功课吗？虚假宣传被举报了后果可是很严重的傻逼。”
    “算了，网络喷子不一定不知道常识，只是知道了他们也要喷，不然怎么找存在感。而且说不定他们还是拿钱办事呢。”
    “对哦，红狗之前被偷了机密的事还没完呢，呵呵。”
    “不跟他们说了，去网吧了。我还是很相信红狗的节操的。”
    ……
    约半小时后，网络上终于出现了观看过全息预告的玩家们的声音。
    在华国最大的游戏论坛上，某版主一个置顶的帖子瞬间被顶了上百页。
    #震惊！红狗的全息游戏《仙剑奇侠传》预告令人震撼！红狗将要在全息界也再创辉煌吗！#
    某版主：“不是标题党不是标题党不是标题党！如果游戏画面真的能维持预告中的程度，我特么吹爆啊！这特么和国外大厂也不差了！短短五分钟预告，我特么来回看了三遍！”
    某版主连续三个“特么的”，完美的诠释出他心中的震撼。
    有眼熟的大佬立刻跟帖：“你才看了三遍？怪不得抢了首贴。我看了五遍，爽死了。不过开篇也差点吓死了，那雷电和巨兽，简直气势太强了。”
    中间插了很多层没有全息设备或者还来不及上全息设备观看的网友的留言后，又有眼熟的大佬回复：“我反复看了十遍，以一个程序员的操守发誓，我真的很难相信这是游戏实景画面拍摄。当然，红狗如果撒谎就完蛋了，法律不是摆着玩的。我只能说，这画面帧数惊人，数据包却不大，这其中肯定有很厉害的技术，红狗拥有傲人的核心技术这个传闻应该是真的。如果红狗整个游戏能保持这个水准，就算游戏不好玩，光凭游戏系统和画面，我都会购买支持。”
    渐渐的，看过仙剑全息版本预告片的网友们纷纷出现，帖子中干货越来越多。
    “排大佬。只要能保持这个画面，就算流畅度稍稍差一点，剧情一坨屎，我也会买。现在华国游戏大厂的技术比起国外还是差远了，核心技术他们又不肯卖给我们。红狗有这个潜力，我们肯定是要支持的。”
    “说得对，看红狗做手游那么认真，就知道他们的创始人有多么热爱游戏。就算犯了新手的错误，但剧情可以改进，游戏性可以摸索，只有技术是无法突破的。他们有了这个技术，将来肯定能做出好游戏。”
    “我还是很相信红狗的。业内消息，红狗手游的程序现在仍旧没有人能破解，他们是真的掌握着厉害的技术。或许这技术不仅仅是手游上的技术。我现在好激动，华国的游戏行业终于要崛起了吗？”
    “本来在上班，现在偷溜到网吧摸鱼，我心里的震撼还没消退。真的，真的，真的非常震撼，甚至有点感动。我真的没想到能看到华国游戏有这种画面。即使我都贴到对方脸上了，都看不出他们脸上表情的不自然处。风景也制作的很精细，虽然看得出来是假的。”
    “全息游戏的风景和人物肯定不可能完全和现实一样，比如草地里怎么可能全是绿色的草，怎么也该有点枯黄的（滑稽.jpg）。这种画面已经很不错了，就算不以华国的情怀标准，都没得挑剔。”
    “我有点担心，如果红狗是以这个标准做游戏，耗资会不会太过巨大。而且开发时间也是个问题。他们实在是太冒险了。”
    “红狗的创始人之一是乔宏，他卖了鸿鹄的股份之后，钱肯定不少，所以红狗一直说自己不差钱。但是这个不差钱也是相对而言的。你们查一下就知道一个3a级别的游戏的成本。3a级别的游戏，手游以千万起，电脑端以亿起，而全息则是以十亿起。以仙剑预告中表现，红狗显然是朝着3a无限贴近，这表明红狗投入的资金，肯定也是以十亿起。
    红狗的暖暖和灵战的确很赚钱，但是流水不等于收入。我只玩过灵战，没玩过暖暖。以我玩灵战的经验来看，红狗的游戏制作肯定花了大价钱。游戏模型和地图都很精细，打斗动作十分流畅，优化也特别好，服务器几乎没有遇到卡顿情况。红狗的程序员的人数大家都知道有多少，这说明红狗在技术方面投入了大量的资金。服务器硬件需要钱，好的软件使用费用也十分昂贵，程序员加班工资肯定也十分高，不然其他大公司不会挖角挖不走，这一条一条下来，你们可以想象灵战的运营成本有多可怕。
    我们就粗略估算，红狗每月净收益以五千万计，但红狗还要招人、扩充设备、继续购买软件等等，这些花费绝对不小。刨除这些支出之后，用于游戏开发上的资金没有大家想象中的那么多。何况，资本需要日积月累的积攒，本来红狗可以一边开发新手游或者pc端游戏攒钱，一边慢慢做全息游戏，但是商业机密泄露，他们就没有时间，必须赶在其他人‘借鉴’他们之前，把仙剑做出来，不然他们的前期投入就算打了水漂。
    在这种压力下，他们没有其他资金来源，肯定是乔宏把自己私人的钱投入了游戏中。这对于创始人而言，是十分冒险的行为。纵观国外游戏大厂的历史，即使底蕴深厚，一个3a游戏的失败，也可能撼动大公司的经济基础，甚至让已经开发了好几款3a游戏的游戏工作室倒闭。乔宏以卖股份得到的钱本来可以让他当一辈子富豪，但他将钱投入游戏开发之后，一旦游戏失败，你们明白的，我不必多说。
    我看红狗的股份并没有变动，乔宏的投资应该不是以增资进入红狗公司，而是直接以个人身份投资。萧枸以前说，他的成功在于有乔宏这个好兄弟全力支持，他说的的确没错，乔宏实在是太大胆了，也太信任萧枸了。不过乔宏既然敢这么做，如果不是萧枸给他下了迷魂药，那就是萧枸也拿出了同等资源投入，这资源是什么我就猜不出来了。
    总的来说，红狗这次是孤注一掷，要么成功要么成仁。我实在是有些害怕，既欣喜于有一家华国游戏工作室有如此魄力和能力，又担忧这次揠苗助长会毁掉这个华国游戏界的希望。
    可我担心害怕也无能为力，红狗既然已经做出了这种选择，不肯向围追堵截的大公司们妥协，那么就只能一条路走到黑。
    期待仙剑的完成，也祈祷仙剑的完成。”
    ……
    这位网友的话被转载到各个网站，也在脸博被轮爆了。还有许多业内人士以及平时经常混迹于各个游戏论坛的游戏博主纷纷加入分析，扩充这条内容。
    他们一条一条列出制作一款3a级全息游戏所需要的资金和时间投入，最后得出红狗准备做全息游戏没有错，他们有钱后自然要将开发全息游戏提上议程。红狗原本的计划可能就是一边继续做手游或者pc端游戏，一边扩大公司规模，一边一步一步完善仙剑这个企划。
    但当仙剑被泄露出去之后，他们的计划就夭折了。
    这时候红狗面临两个选择，要么断尾求生，放弃仙剑企划，先继续攒家底再谋发展；要么孤注一掷，等着飞天成神或者落地成盒。谁都知道前一个选择更加稳妥，可红狗可能因为创始人是两个狂傲的小年轻的缘故，他们选择了后者。
    够嚣张。
    也够悲壮。
    之所以说是悲壮，谁都能看出来红狗如今踩在刀尖上，刀尖下就是深渊。
    红狗为了反击其他游戏公司可能的“借鉴”，直接准备做3a级别的大作。这样他们就算用手游或者pc端游戏模仿了仙剑的剧情和玩法，凭着华国市场难得一见的3a级别的质量，玩家也会买账。
    不要小看华国玩家为了支持国产游戏的购买力。
    业内人士都能看出，这是红狗破局唯一的手段。大公司会允许红狗成功吗？显然不可能。他们一定会百般阻拦，拖慢红狗的开发进度。红狗的底蕴还是不够，只要开发时间多一分钟，他们就往破产的边缘近了一步。
    这就看乔宏能咬牙提供多少资金支持，也要看萧枸所掌握的技术是否能达到让红狗起死回生的地步。
    红狗不过只放了一个预告片，华国游戏界就陷入了狂欢和狂悲中，有不少土豪都联系红狗，表示希望红狗开启众筹。他们虽然支援的比起3a级游戏的开发成本只算杯水车薪，但是能帮一点是一点。
    红狗仍旧拒绝了。这只在暖暖中就已经表现出其固执执拗性格的红色酷狗子，这次依旧那么固执，坚决要靠自己的能力度过这次难关。它有它的骄傲，也有它的温柔。它不能因为自己遭遇的困难，让别人买单。
    “我失败了，也不过是无法成神，但要保持衣食无忧仍旧没有问题，所以我不想要大家的捐助。”
    其他人表示，他们不是捐款，是投资，是众筹，他们愿意成为红狗的投资人，红狗成功了他们也有钱赚。
    但固执骄傲的酷狗子还是拒绝了。它说这是成神需要渡劫，劫数越大，就说明它的潜力越大。以后它可能会开启众筹，但现在这个难关，它要自己度过。
    渡劫不能凭借外物，方能脱胎换骨，逍遥于世间。
    嗯，这狗子是真的要上天了。
    网友们不知道该是感叹还是哭笑不得。业内其他公司也被这中二病爆发的红色小狗给震惊到说不出话来。
    这都哪和哪啊？红狗的脑子是不是有问题啊？开启众筹和渡劫怎么扯上关系了？现在众筹并不少见啊，甚至许多众筹根本不返还给筹资者收益，就真的跟捐款似的。现在有人上赶着送钱，红狗还不收？
    他们本来因为这个预告片感觉有点慌的心平静了下来。
    就算乔宏有钱，但是他们没人才啊。就那么几个程序员，能搞出什么来？虽然国外游戏大厂的核心技术不卖，但国内大厂们也是买了许多先进的机器和程序，早就开发了不少全息游戏。他们的全息游戏赶不上国外所谓3a级别的质量，所花费的时间和资源都非常巨大。一个小工作室，有什么能耐制作3a大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