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义姐 第62节

    可宴卿卿却有些不会回话了。
    此件事中,为难的人只有她一个。倘若她是曲觅荷,那定是直接在太子那边,但她不是。
    太子与闻琉,宴卿卿皆不能惹怒,最好的办法就是见了太子之后,再呆在府中,谁也不见,静观皇权的争斗。
    她要真这样,恐怕就不是宴卿卿了。
    除去她是宴将军女儿这层身份,还有便是几年前的那场叛乱。旁人没亲身经历过安西王那场叛逆,只知道宫中死了好些个有身份人,但宴卿卿却是眼睁睁地见过兄长身首异处的惨样,鲜血淋漓。
    那时若没有闻琉日夜相陪,她怕是熬不下去。
    政权交替总有各种的流血,最后死的会是谁,无人知晓。
    宴卿卿说:“是我的错。”
    闻琉摇了摇头:“姐姐为难,朕也明白,分对错没有意义。明年春猎定在二月末,朕记得姐姐以前极喜欢去春猎,虽不能上马,但在一旁也玩得快活,这次可要随朕去?”
    他在给宴卿卿台阶下。
    宴卿卿应他道:“若陛下不嫌弃我骑术不佳,我自然愿去。”
    ……
    赵紊从圩州匆匆赶回京城,他一回来就去见了太子。
    太子只淡淡同赵紊说这段时间别找宴卿卿,她不支持他们。
    赵紊错愕,一句不可能脱口而出。自己的话宴卿卿或许不会听,但太子的话她又怎么可能会反对?
    太子却只是看赵紊一眼,没再回他,让贺端风推着轮椅进门。
    纡州有赵紊藏着的军队,前几日有人与官兵起了冲突,有人发现端倪,私下把奏折往上报,被他的人截住。之后下面的人又来报说发现了奸细,军中资料被火烧尽,赵紊只得赶过去一趟,没见宴卿卿。
    他上前拦住太子,魁梧的身材咄咄逼人,赵紊沉着脸问太子替他解释了没有。
    太子不想回他,赵紊却气势凌人,他不耐烦道:“孤的话她都已经不听,就算解释得再清楚又怎样?”
    赵紊皱起了眉,贺端风见状不对,连忙道:“公子该说的都说了,赵郡王别动火。”
    太子说:“孤累了,赵郡王若想去找她孤也不拦着,但若是被闻琉的人见了,别怪孤没提醒。”
    赵紊愿意帮太子,其中有很大一层原因是因为宴卿卿。倘若不是为了她能高兴,他才不会碰这种事。
    但宴卿卿不愿助他们,这是他万万没想到的。
    “你可是要她做什么为难事所以才让她不知道该怎么选?”赵紊质问太子,“我们又不是必须要她帮着做事!你逼她了?”
    第62章
    寂静的夜深沉漆黑, 伸手不见五指, 一辆马车从离宴府不远处的府邸驶出, 扎进黑暗之中,驶向与皇宫相反的方向, 不知道什么时候又绕了几个转角,最后竟到了宫门。
    张总管在里边等候已久, 走来走去没个安稳, 见闻琉的马车进入视线,连忙迎了上去。
    纤长的手指从内推开马车门,闻琉开口先问张总管:“晚上可有侍卫来禀?”
    张总管说:“有人过来,奴才派人带到了御书房那边,您是回去歇息还是去御书房?”
    闻琉思索了片刻道:“先回寝殿,让人带他过来。”
    张总管把木凳放在马车边上, 又拿过陈太监手里的宫灯照亮。
    陈太监是张总管干儿子,现在正跟着他学做事,嘴严。
    宫灯呈方形棱角状, 四周有纯色琉璃挡风, 下垂精致的流苏,其中火光在跳动,张总管手提高些宫灯,问道:“陛下今日怎么回得这么迟?是宴小姐留您了吗?她素来疼您, 这么晚了, 明日又休沐, 留在宴家呆一宿也不会耽误事。”
    闻琉踩着凳子下了马车, 听见他这话倒是先笑了笑:“义姐待旁人敬而有礼,只不过性子太好,总易被些不重要的事绊住,所以劝了几句。”
    如果要斩了她的念想,得做得再狠些。
    只是稍稍可惜,义姐这人太过聪明的,对政事也十分敏感,稍稍露些异样就可能引起怀疑。
    倘若死而复生的人不是太子,而做皇帝的也不是闻琉,宴卿卿或许只会选择明哲保身——谁也不得罪,谁也不冒犯,假装自己什么都不知道。
    最可能会做的事也就是换着法子转告某个大臣,让大臣有所察觉再向上禀告。
    她从不贪这种有风险的功劳。宴家只她一人,她父兄用命换来的忠勇世家,她绝对不会拿宴家当垫脚的石头来替他人摆路。
    也幸好是太子扰了她的心思,否则她也不会对自己这样愧疚。
    她是个温和可亲的,可性子极硬,待人更是时刻保持恰当的距离,愈说愈不听。
    要是当着面跟她直言,她怕只会匆忙出嫁,避退于他。
    他布局已久,只差最后这一步。
    闻琉拢了拢身上的灰色大氅,手中还攥着宴卿卿给的平安扣。
    他发觉天突然飘起来小雪,径直迈步走了回去,张总管连忙给他提灯。
    低贵奢侈的寝殿内亮着暖暖灯光,火炉里的碳火放得也足,闷热气腾腾而上。人一进门便像烧起来样,额上有了薄汗。
    闻琉脱了大氅丢给张总管,张总管手上还有宫灯,忙不迭地接住这衣物,小太监过来帮他。
    他心中嘀咕陛下这是怎么了,高兴成这样?
    “让侍卫进来。”闻琉说。
    张总管把大氅给搭在旁侧精致的衣架子上,而陈太监则是下去吩咐把人带上来。
    华贵的帘幔垂在殿内四处,地上的绒毯质地极好,花几上摆了清幽的梅竹两个样式盆景,对称而置。紫檀木宝椅铺有细绒坐垫,温热暖和;书案摆放有各色奏折,整齐干净,皆以批阅。
    闻琉摆手让寝殿的太监下去,只留那侍卫一人。
    闻琉淡淡问:“可发现了什么新事情?”
    侍卫道:“赵郡王今日从纡州回京,去了太子住的地方。探其军队,整装待发,照行程计,三日后会到京城,冬日冰寒,退去休整时间,不日之内他们就会进攻。”
    “时间倒掐得紧,”闻琉沉思,“派人先行拦截,不许直挡。赵郡王行军打仗颇为擅长,也不可让他坐镇……唐维那边怎么样了?”
    “唐大人正在赶回来的路上,尚未回京。但由赵郡王行踪来看,他与蒙古国定是有勾结的,只是暂时不知道他联系了谁。”
    刘右丞与蒙古国接触,得了些消息,唐维为保谨慎,亲自去查。
    闻琉挑出一张奏折,是刘郁威私下里呈上来的,他打开仔细扫了一眼,又放回去。
    他道:“有太子替他挡着百姓舆情,大臣骂也骂不到他身上,宋竹筠又和他接触那么久,算来算去也应是那位最有可能成为大汗的。 ”
    蒙古国正在政乱,王子都在利用各方势力壮大自己,有个宋竹筠做踏板,赵紊最易接触的人是谁不言而喻。
    宋竹筠那弟弟颇受老大汗宠爱,甚至还让大汗有了传位念头,心思也绝不单纯。
    侍卫回道:“唐大人也是这样认为,所以亲自走了一趟。”
    闻琉应了一声,又道:“有好戏看了。”
    ……
    回廊环着湖心,曲曲折折。旁侧花格窗镂空样式,上雕刻细致纹路。湖心有座假山,形状奇特,赏心悦目。
    宴卿卿送闻琉出了宴府后门,看他走远后,又独自在外面站了一会儿,冷风从衣裳缝隙钻入,她浑身都有凉意,脑中混沌被吹散样,宴卿卿深呼了一口气。
    闻琉刚走没多久,她便早早地回了房。相然不知道刚才屋子发生了什么,面上犹豫,也不会开口劝她,只能端碗热汤给她暖身子。
    一个是自小宠她的兄长,一个是她看着长大的弟弟,她家小姐选谁都不好。
    宴卿卿倒是看出了她在想什么,无奈道:“我虽是为难,但也不会一直揪着事不放,该说的我已经说了,该做的我已经做了,剩下的事,便与我无关了。”
    她素来冷静自持,若非这两日发生之事太过惊奇,宴卿卿也不会连着跑这两天。
    连冒着性命之忧去劝太子和闻琉的事她都已经做了,接下来的事再怎么发展,宴卿卿也左右不了,这点她想得明白。
    倘若以后能帮太子,宴卿卿定是拼着性命也愿意帮的,但现在绝对不行。
    宴卿卿穿着里衣坐在床上,她手扶住床沿,绣花鞋踩在雕刻有兰草的脚踏之上,纱幔被金钩挂起,她想着自己的事。
    宴家算不得晖朝最长的那辈世家,但也有百年多的沉淀。能有如今的辉煌,大多也是她父亲和兄长用血换来的。
    宴卿卿愿意帮太子,也愿助闻琉,可若要她拼上宴家,这不可能。
    两个小丫鬟从外边走了进来,其中一个手里捧着宴家的账本,另一个拿着算盘。
    相然上前拿账本给宴卿卿,宴卿卿伸出纤手,接了过来。
    闻琉自登基以来,常常给宴卿卿赏各种物件,宫内出来的东西,没有差的,样样都是珍贵之物。宴将军又是边境退敌的功臣,常年累积下来的赏赐也多得让人眼红。
    就算充做军资,也能撑好几年。
    太子与闻琉间的争乱她不愿看见,却阻止不了,她先前的话怕是把这两个都给得罪了,宴卿卿不是傻子,她能看得出来。
    她心中摇了摇头,却无后悔之意,便是让她再选一次,她也不会变自己的想法。
    而现下则最好是先想个法子跟闻琉赔罪。
    如果不朝他赔罪,心中有疙瘩是小事,若因此害得宴家无法在诸世家中自处,宴卿卿是怕的。
    她垂眸翻看厚实的账本,又起身披了件雪青外衣走到书案前,让相然磨墨,又先拿笔在尾页处出标了个记号。
    宴家男子皆骁勇,若她小时候身子可以,或许也会是个女将军,那样倒好办许多,至少宴家还有人是能涉政的,能报答闻琉。
    可惜宴卿卿不是,她琴棋书画皆通,举止行为也是出了名的端方有礼,身子娇软无力,稍重一些的武器都拿不起来。
    样貌又过于艳丽,男子皆不太喜,便是闻琉让她嫁与旁人做探子,怕也会遭人婉拒。
    “现在才是初五,小姐不都是喜欢月末再理这些账本的吗?”相然轻轻磨着磨,“不过月末也是年末,今年就要过去了。”
    案桌旁的灯光暖和,映得账本上的字迹清晰。宴家这些年都是宴卿卿管账,每个月都核实一番。
    宴卿卿叹口气说:“自父兄过世后,我就不怎么喜欢去置办东西,别人府上早已经有了年意,大好的日子,倒是难为你们了。”
    相然笑道:“旁人府上哪有咱们府上大方?别人能吃顿好饭就是过年,您还赏我们钱财自己置办呢。”
    明年就不一定了,宴卿卿摇了摇头,走一步看一步吧。
    ……
    赵紊和太子上次差点争吵起来,若不是刚好有人传来消息要告知赵郡王,他赶过去解决,两人可能就要闹翻。
    贺端风这些天也听过赵紊是怎样不着调,但她没想到他竟然敢对太子发火。
    他一个小小郡王,不过有些兵力,现在还背着叛贼的名声,怎么敢说这样话?
    她忙着去安抚太子,得到的却只有一个重重的滚字。贺端风身子都僵了起来,即使外面是天寒地冻,也比不上她心中的冰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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