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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蓉的鉴宝人生 第21节

    为什么在所有人都放弃的竞价的时候,当时阿蓉用坚定的眼神催促他继续竞价。
    王峰朔觉得阿蓉对梅瓶的坚持,应该可以追溯到夏亦和马博越冲突的时候,当时所有人在看热闹,阿蓉却站到最前方,把马博越说得理屈词穷,望风而逃。
    因为阿蓉要确保梅瓶要走进拍卖环节,所以才把马博越说跑。
    而她这么做,都是为他能拿到这件梅瓶,王峰朔轻易能想通阿蓉这么做得原因,因为当初阿蓉要买白定莲花瓷碗的时候需要大笔钱,而他借给她了。
    其实这笔钱在他看来不算什么,青瓷羊价值三十万,当初差点落到了熊数的手里,不就是阿蓉帮忙扭转的局面吗?
    十二万换三十万,说起来还是他赚了,作为商人他脑袋里算着明确的账。
    谁想到阿蓉又回馈给他更大的人情,一件无价之宝。或许这就是孩子和商人的不同之处,他用加减法算人情帐,对方不计回报用情感付出。
    王峰朔一米八的个头,站在阿蓉面前瞬间觉得自身有些矮小,呼吸停顿:“我……”
    不过阿蓉哪里想到王峰朔脑袋里忽然转变画风,忽然煽情起来,她在想如何完成最后的鉴定,鉴定梅瓶是柴窑的方法有三,一是符合史料记载,二是排除梅瓶为其他瓷窑,只剩下最后的方法没有做,那就是梅瓶的来历,它是家传之宝?还是有人意外得来?又从哪里得来的?
    找出它的根底,基本就能真相大白。
    这就需要找到拍卖梅瓶的人。阿蓉看向牧老,把鉴定方法说出来。
    牧老点头,欣赏地望着小徒弟,虽然他心中也是如此想的,但他毕竟活了这么多年,而小蓉才多大竟然考虑这么全面:“这件事你不适合做,我让人安排。”
    现在天色已经暗下来,鉴定梅瓶用了很长的时间,牧老看了眼天色又道:“小蓉该回家了,不然你养母该担心了。”
    养母?王峰朔有意外,称呼为养母应该是收养家庭吧。
    阿蓉是被衣建斌收养的?
    发现这件事,让王峰朔莫名对衣建斌有些嫉妒,为什么是这个人收养得小蓉,如果他早遇到小蓉,收养的人会不会是他?
    想到阿蓉乖巧得叫他爸爸的时候,王峰朔忍不住呵呵傻笑起来。
    正巧,牧老手机来谷媛媛的电话,接听之后,笑着对阿蓉道:“小蓉,你衣叔叔出差回来了。”
    “衣叔叔回来了?”阿蓉惊喜不已,想快些回到家,她可是很久没有见过衣叔叔了。
    王峰朔看到阿蓉像变了个人,活蹦乱跳,和普通的孩子没有什么不同,心里更加发酸,你衣叔叔有什么好的,都没有你王叔叔有钱。
    牧老连忙给司机打电话让她接阿蓉回家,王峰朔见到连忙站出来:“牧老,还是我来送小蓉回家吧。”
    不过牧老直接拒绝道:“不用,你留在这里还有事。”
    连司机都不能当了,王峰朔觉得浑身没有力气,看到司机回来阿蓉向他挥手说再见,又有些感动和不舍,这个女孩能让他百炼成钢的心变得柔软。
    回到家中,阿蓉果然看到许久未见的衣建斌,中年警察始终笔挺如同□□,眉间刀锋般犀利,深邃五官刀削般的脸颊,充满正义的气质。
    这就是她熟悉的衣叔叔。
    女孩扑过去抱紧对方,衣建斌摸着女孩的头,而谷媛媛在旁边微笑走进厨房里,哼着愉悦的小曲,不知道为何她今日特别高兴,不仅是建斌终于回家,除了爱人归来的喜悦感,心里也莫名的爽快,如同大仇得报。
    阿蓉跑到厨房,给衣建斌传达菜单要求。
    平时忙碌的谷媛媛只会送给老公一个白眼,在煮完面条,不过今天心情确实很好,她听完菜单点头道:“行,你让他等着吧。”
    阿蓉回去又向衣建斌传话。
    衣建斌摸着下巴露头的胡茬道:“奇怪,今天媛媛这么好说话,不太对劲,以前我也总出差回家的时候也没这么好的待遇。”
    即便是刑侦副队的思维,也想不通谷媛媛今天为何这么反常。
    吃完晚饭,衣建斌又问了一遍谷媛媛关于牧老收阿蓉为徒的事情,之前谷媛媛在电话里跟他提过,但是电话里没有说太多,如今也是详细了解一下。
    “牧老、秦老、万老还有冯老都来了?”衣建斌目瞪口呆,这件事情也出乎他的意料,看向阿蓉:“我们单位想联系个鉴宝师都要托人托关系,你直接把本市四位鉴宝大师吸引到家里了。”
    阿蓉乖巧坐在沙发上,点着头。
    衣建斌大手覆盖在阿蓉的头顶,低沉的声音也落下来:“小蓉,你给了衣叔叔很大的惊喜,比我预想的还要优秀,相信你以后走的路,会比你衣叔叔和谷阿姨更宽更长远。”
    头顶传来的温度,让阿蓉觉得安心:“衣叔叔,我们是一家人。”
    “对,我们是一家人。”
    “所以我无论获得什么样的成就,都是属于大家的。”
    “说的没错。”衣建斌忍不住笑起来,这是与阿蓉熟悉的相处方式,把温情流于表面:“你的成就是我们的,我们的骄傲也是你的。”
    ……
    早上,天还没有亮的时候,阿蓉就被房间外窸窣的声音吵醒。
    她披上外套,走出卧室看到客厅大门敞开,南警官正在门外对着换衣服的衣建斌道:“死者昨日参加摩鱼拍卖公司举办春季拍卖会,从他的公文包翻出邀请函,座位号码为19号。”
    听到轻微的脚步声,衣建斌和南警官同时敏锐地抬起头,看到阿蓉从卧室里走出来。
    南警官微怔,他说话的声音吵醒女孩了?
    而衣建斌也在反思,是他穿衣服声音太大吵醒女孩了?
    两个男人刚想开口道歉,阿蓉忽然道:“我要去卫生间。”
    看到阿蓉转身去卫生间,两个大男人舒口气,衣建斌匆忙穿好鞋,拽着南警官的胳膊道:“给他们带打电话,把昨天拍卖会场发生所有的事情都给我整理成资料交给我,一件事,一个细节都不许漏!”
    坐在厕所马桶盖上的阿蓉,双手紧张地握住。
    怎么办,衣叔叔肯定会注意到昨天直播出去的视频,她会鉴宝的事情岂不是要暴露了?
    第27章 再来古玩街
    医院急诊室。
    临时病床前的医生和护士已经离开, 解世新才小心睁开眼, 坐起身。
    他掏出手机, 慌忙地点开网络各大流量论坛,看到首页中有无数曝光此次偷拍事件以及谴责他和周婕娇的帖子,眼前又是一阵天地旋转的眩晕感。
    解世新用手支撑着病床,才勉强没有倒下,胸口却发闷。
    怎么办, 怎么办,他不能坐以待毙, 把他二十年经营全部毁于一旦。
    “如果有人能救他……”
    解世新现在无比渴望,此刻也如二十年前那般,在晋升无望的时候天降贵人能来帮助他。
    那位贵人, 应该已经看到直播流传出的视频, 对他应该也是无比失望, 更别提能拯救他这一回。
    “护士您好,我是本市公安分局民警,请问这里有位叫解世新的患者吗?”
    不远处传来的声音, 让解世新头冒冷汗, 警察来了!
    解世新走下病床, 光脚穿上皮鞋,蹲下身拉开帘子看到一位其貌不扬的民警正在护士面前,他目光却发散至周围, 解世新吓得连忙松一手, 让帘子遮挡住自己。
    护士问道:“您的证件我能看一眼吗?”
    民警回过目光, 点头道:“当然可以。”
    “之前你们给我们急诊打过电话,我们主任担心这位叫解世新的病人是你们警察要的重要嫌疑犯,所以让我们护士看过你们的证件才能把人交给你们。”护士看完证件,对民警的身份确认无误,也变得好说话了,带着民警来到病床的位置,拉开帘子道:“他就在这里躺着。”
    护士和民警微怔,因为帘子拉开,病床却空无一人。
    护士也茫然不知所措:“刚才他就躺在这里……”
    应对经验丰富的民警拍着护士的肩膀道:“不用紧张,解世新不是嫌疑犯,你们医院也无义务看管,我和我同事会找找看的。”
    看到护士放心地点头,民警回过身打电话:“解世新溜走了,把医院几个门口都看住,发现对方出现让他到局里协助调查。”
    此时解世新正在楼梯转弯处,从手机联络人中找到华老,望着拨打键深呼吸。
    他很明白,如果现在跟着民警去协助调查,周婕娇这个蛇蝎心肠的女人肯定会把偷拍事件的责任都推给他,按照律法偷拍情形严重是要被拘留的,公职人员违反公共秩序和社会道德是有可能被开除的。
    这一步走下去,他就会摔得粉身碎骨,到时候曾经他得罪过的人,当成垫脚石的人,都不会放过他的。
    解世新脑海中浮现周婕娇的脸,摸了摸高跟鞋踩在他脸上还没有消失的印记,忽然冷笑一声,周婕娇,你当时踩我的时候有没有想过我是你的丈夫?既然你对我如此心狠手辣,那我让你当替罪羊,也算是对你的报复吧。
    他手指轻触屏幕,拨出华老的号码,煎熬地等待十几秒电话终于拨通,用无法抑制的委屈声调道:“华老……我被周婕娇害惨了!”
    ……
    “跟着牧老上课的时候要听话,牧老年纪大,作为小徒弟你要多关心他。”谷媛媛帮翻过阿蓉的背包带,嘴中嘱咐始终没有停下来:“你自己也要注意身体,注意安全,不然我和你衣叔叔都会担心的。”
    今天开始阿蓉就要跟着牧老学习鉴宝知识,而第一堂课的地点是在古玩街,所以谷媛媛给她准备背包,装了许多水和零食。
    阿蓉感受到肩膀沉甸甸的重量,感觉春游也不过如此,哪像去学习。
    “那我走了,谷阿姨再见。”
    “晚上见。”
    女人和女孩彼此抱了抱,然后挥手告别。
    阿蓉抵达古玩街的时候,牧老在古玩街头,躺着摇椅扇扇子,身前有茶桌,茶水还冒着热气,逍遥无比好不自在。
    摊位的老板并排躺在摇椅,嘴上的笑容快要扯到耳后根了,他以前被牧老提携过,所以二人关系始终很好,他也特意准备两把摇椅就是想让牧老有空常来坐一坐。
    能请到牧老,在古玩街是非常有面子的事情。
    当牧老见到阿蓉已经来了,从摇椅上起来,搬个马札坐在上面,道:“小蓉,你在这儿挑个好玩的,师父付钱。”
    难道师父要考验她的眼力?
    阿蓉低头望着摊位物件,东西很多新旧皆有,但要鉴定出是有年代的就需要细看,用记忆中的那些古董形态特征进行细致的对比。
    在她耐得住性子,去看这些物件的时候,又来两位客人过来,蹲下来看。
    “老板,这黑釉壶多少钱?”其中一位捧着腹圆敞口造型奇怪的瓷壶问道,同时过来的人也好奇看过去,不过只用了一眼,又低回头。
    “你要的话,八千块钱拿走。”
    这人没有同意,很有耐心地跟老板讲价,从八千讲七千,七千不行讲七千二,最后七千三的时候老板同意,拍着大腿说:“行,我拿了。”
    同时来的人挑拣半天都没有买,走的时候还被摊位老板瞪了好几眼。
    这时候阿蓉也挑好一件,是件平唇腹圆盛酒的瓿,肩侧有对兽耳,半卷曲微翘起,有猛兽的驯服感,不过釉面很脏被泥土覆盖住一部分,显露的釉面被剥蚀。
    老板伸头一看道:“小姑娘,你确定就是这件了?”
    他脸上没有表现出什么,嘴里也没说什么,心里却在摇头。之前来的两个人,买黑釉瓷的是行家,挑走的黑釉瓷还算不错,什么都没买的那位有半桶水,他挑拣的几个东西都不错,却没有看出黑釉瓷的价值。
    但这件瓷瓿,是他摊位里面价值偏低的几类成品,但因为对方是牧老带过来的人,他才出声确认了一遍。
    阿蓉点头,对自身的眼力很有信心。
    老板耸肩,想看牧老怎么说:“这件瓷器比刚才那件便宜,只要四千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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