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令这般被两个乡野妇人给欺骗,若是不处置,定然会让他的官威受辱,手里的惊堂木使劲儿拍了一下:“朱氏二人诬告他人,藐视公堂,罚银二十两,各打二十大板,退堂。”
县令说完,带着师爷往里面走去。
县衙的压抑拉着朱氏跟陆从容狠狠揍了起来。
苏娇娘听着朱氏的嚎叫声,心里并没有觉得松快,她盯着陆浮屠,轻轻叹口气:“回家了。”
陆浮屠抿了一下嘴唇,跟在苏娇娘身后。
常大力则是亦步亦趋的跟在陆浮屠。
快要走出县城的时候,陆浮屠对着常大力摆摆手:“你先回去。”
常大力瓮声瓮气的点头,转身朝着租赁的小院走去,这会儿小院里已经五六个人了,都是无价可归,对陆浮屠一心忠诚之人。
走出县衙,苏娇娘发觉陆无咎一言不发,他盯着她,再次用诡异的让人头皮发麻的视线盯着她。
“你瞅啥!”苏娇娘没忍住,问了一句。
陆无咎沉默好久,在苏娇娘以为他不会回应的时候,开口:“你夫君是陆无咎?甜水村的陆无咎,陆大山的弟弟?”他声音微微干涩,沙哑。
问出来的瞬间,放在背后的手在颤抖。
苏娇娘点头:“是啊,是他。”此刻声音淡淡的,她脑子里全是浮屠拿着匕首怼人脖子的画面,虽然说陆从容活该。
但是她宁愿自己把陆从容给杀了,也不想让孩子去学会冷漠,去成长,去动手,她果然是个不合格的母亲。
听见苏娇娘的回复,陆无咎整个人变得不对劲儿了喉结滚烫,嗓子发干,心里里藏着千言万语,张嘴却一个字也说不出,亏他还以为自己背叛了早死的女人,以为自己起了什么龌龊的心理,什么小姨子,什么舅舅外甥!
这对孩子是他的骨肉。
想到这些年,他在齐国日子过得风生水起,虽危机四伏,但是吃喝不愁。
自己的妻子住在破落的小院子,一对儿女则是小小年纪就学会为生活奔波。
……
一时间,他不知道应该如何坦诚。
还有,分明齐国派过来的探子说,他的妻子死了!
早三年前就没了,这又是怎么回事?
是探子出了问题,身边被安插了眼线,还是这个村子当年发生了些什么。
六年没见,他对记忆里的妻子并未有爱慕思念,但是因为一份责任在,他不曾娶妻,不能接受其他女人。
……
陆无咎此刻的脑子充斥各种想法,但是每一种都没有办法让他原谅自己。
看一眼耷拉脑袋跟在女人身后的小孩,怎么看都像他。
再看女人,俨然从一个爱哭的女孩变成一个坚强的不爱打扮的带着飒爽英姿的女人。
走回村子。
苏娇娘从院里抽了一根藤条,视线落在陆浮屠身上。
小孩非常有眼色,立马看懂苏娇娘的意思,乖巧的跪在地上,还把自己屁.股撅起来:“娘亲,浮屠知错了,不应该拿着刀子对着别人的脖子,娘亲你打我吧,我撑着住的,不会哭的。”
小孩的一番话直接说的苏娇娘心里发酸。
手里的藤条如果都抽不下去。
孩子啊,他是孩子懂什么!
但是,他是孩子就知道拿着刀对人比划,如果控制不住,如果手哆嗦一下,陆从容没了不打紧,但是这么小的孩子就脏了手。
要不然,她先把老陆家那一家子给杀了。
苏娇娘眼里闪过杀意。
陆无咎一直留心关注苏娇娘,察觉到女人眼里的冷意,伸手在苏娇娘肩膀上拍了一下:“冷静,不要让愤怒冲垮你。”
苏娇娘回头,对上陆无咎一张没有表情的脸。
僵硬点头。
她视线落在陆浮屠身上。
好一会儿说道:“顾先生教导的东西太深奥了,你不适合,明日.你就去隔壁村子张老夫子那边读书去。”
张夫子是个六十多岁的老秀才,为人古板,最擅长把人教导成一个冥顽不灵迂腐的人,小浮屠太聪明了,聪明的人考虑事情往往从自身出发,这样不是不好,只是不适浮屠。
浮屠若是能固执一点儿,能迂腐一些。
大概日后走的路会稳妥一些。
“张老头?”陆浮屠瞪大眼睛。
他听说过的,张老头最喜欢带着学生摇头晃脑的读书,读书不晃脑袋是会被打的,课上时间不如过认真听也会被打的,即使将所教导的内容学会了,去学习其他东西,也是会被打的,而且不能早退不能旷课,不然就被家访。
去了那边,就会有一个老头时时刻刻盯着他!
想要做生意,会变得艰难很多。
这哪里是学习,是改造才对,张老夫子手里的那个戒尺见识就是万能的。他娘亲为什么把他送到那个地方。
但是陆浮屠知道,他没有反驳的机会,他只能蔫巴巴的应一声。
看见陆浮屠脸上露出崩溃的表情苏娇娘放心了。
孩子的未来,平安喜乐才对。
陆无咎见事情处理好,寻起赵寒。
有些事情,赵寒汇报的不够及时啊!
夜色降临。
苏娇娘睁开眼睛,她从小院走出去,目的地陆家院子。
朱氏跟陆从容两人逼着小浮屠露出深藏的一面,当娘若是全让孩子自己处理,那她也太不合格了。
潜入进去,苏娇娘听见朱氏跟陆从容睡梦里发出诶呦诶呦的声音。
她拿着一块黑色的布将两人眼睛蒙着,再用绳子把二人绑住,随即推醒二人。
惊惧的人想要大声嚎叫,但是张嘴的一瞬间,恶臭气味进入嘴巴。
苏娇娘把地上散乱的袜子跟旧衣服塞进去,阻止两人大声叫嚷。
她道:“知道人鲜血一滴一滴流淌干净是什么体验吗?”
“呜呜……”朱氏摇晃身体,想要挣脱绑着她的绳子。
然而,她屁.股白日里刚被板子打裂,摇晃一下,伤口破裂传来的疼痛感让她全身浮出汗水,反射下立马停止动作,但是手腕上突然传来冰凉的感觉。
朱氏在黑暗里瞪大眼睛,然而美人看的见。
夜深人静,一滴滴鲜血从伤口流淌下去的感觉在她脑子里传递,冷汗在身体浮出,但是她没有任何办法。
若是解开蒙在眼睛上的黑布,就能看见她如何的恐惧。
苏娇娘挪到陆从容身边:“还是一个未成年孩子呢!”
小小年纪就这么可恨,可得教训一番,最好把人给吓傻了,日后在不会整日着实。
她在陆从容身上重复对待朱氏的手段。
滴答,滴答。
夜里,只有液体滴答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