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天下之大,除了皇权,还有世家。
“至于前朝并非只有太后娘娘的母家主张处死良嫔,”秋兰摇头道,“当年太后娘娘的母家虽然也在朝上咄咄逼人,可先帝一直将良嫔保护的无懈可击,证据都在前朝就被打止了。”
“先帝护得紧,太后母家找不到证据,本来此事就要这么了了,可是萧阁老却悄悄给太后娘娘提供了证据,这才一举扳倒了良嫔,进而抽丝剥茧,彻底将她将死。”
“父亲提供的证据?”萧锦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萧珅不是忠实的保皇党?为何会一定要插手到这种明显不讨好的天家家事当中去?明明他根本可以置身事外,压根还没有到他站队的时候!
“太后娘娘的母家得了这证据自然是欣喜若狂,”秋兰见萧锦表情不对,出言解释道,“萧阁老并未亲自出面,他只是提供了证据,至于朝上具体如何行事,萧阁老可是半点手都没插。”
可这也只是在朝上,安知萧珅没有在私下对先帝言及什么,想来先帝应当对他还是有所怀疑的……不然,为什么要让她嫁给夏望之?
为的还不是将萧珅绑在夏望之这条船上!
“萧阁老……支持太后娘娘?”萧锦只觉得口中发干,她总觉得有什么隐藏的东西在蠢蠢欲动。
而那,绝不是她想见到的。
“娘娘多虑了,”秋兰安慰道,“您是不知道良嫔当年有多猖狂,萧阁老之所以出手也不过是为了先帝爷罢了。”
“可不能让先帝爷像前朝的那个草根天子一般,为了个女人把什么都丢了。”
事情当真是如此?
萧锦本能的察觉到仿佛有浓重的乌云压顶而来,可她却压根看不清这背后掩藏的真相。
不知多年后萧锦再想起今日,会不会后悔多问出的那一句?
作者有话要说:=w=我知道乃们肯定有无数猜测xd~不过骨头的节操早就碎成渣了,摊平任蹂躏……
第95章 信口雌黄
秋兰虽然如此说,可萧锦却不能当真就这么轻信了。
虽然说秋兰疼自己的侄子,可归根到底终究没有自己的命重要,能救回张衡一命固然好,可她家说来最指望的便是她,怎会因为一个男丁而惹得家门有恙?
不过这事与其让她来闹,不如让容嫣自己知道有人在打她肚子里孩子的主意来得更好,反正天大地大,孕妇最大。
就算是当真触怒了太后,大不了便将秋兰除掉,难不成太后还真能冒着跟夏望之翻脸的危险为了一个奴婢而大动肝火?
从来宫里的人命最贱,比路边的野草还要不如。
萧锦自然不会亲自出面点破有人在容嫣的药中做了手脚。只是既然太后能做得出初一,她当然也能做得十五。
眼下容嫣还不过是胎象不稳,她身体瘦弱,落在旁人眼中多半也是因为母体不算强健所以连累胎儿罢了。
那人手段精妙,只是在药性冲突,增增减减上动手脚,萧锦这边可还有个牵机,当真做起来又有谁能发现得了其中的奥妙?
不过是这处又增了些药性,那处年份产地却又有些差池,牵机不过是一直冷眼旁观没动手,真正做起来,比谁都更加让人难以察觉。
也正是因为如此,先前不过是牵机提前来告诉了萧锦容嫣这个孩子可能会不好,到了后来,便是连容嫣自己都觉得好像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千栩宫内只是一日一日的见着容嫔娘娘变得脾气不好,饮食也越发差了,到了后来整个人都终日无精打采地躺在床上,夏望之下朝了得空过来瞧瞧,险些被吓了一跳。
“这是出了何事?”
容嫣面色苍白,就算是抹了粉也没能遮住眼下的青黑,她对着夏望之勉强笑了笑,“无事,只是嫔妾最近似乎食欲有些不振,或许是眼见着天气暖和起来有些不大舒服罢了。”
夏望之虽然粗心,可却也不是个傻的,眼下不过才是春天,最是宜人的季节,谈何因天气转暖而身体不适?
容嫣先前对他也不是没撒过娇要把身边的人清出去,按理来说短时间内也不应当有人动手脚,可这宫里从来最是个吃人的地方。
“……你好好想想,最近可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夏望之正了颜色,“你现在是双身子的人,又是宫里的头一份,就是再小心谨慎也是不为过的。”
“……应该不至于吧?”
若是按照容嫣平日里的性子,夏望之这都已经是明摆着的纵容她告状,自然会借机好好生事一番,可眼下容嫣心中本就有鬼,自然也不敢多去挑唆事端。
良嫔那柄利剑可还在头上悬着,万一给了机会把容恨水招进来了可如何是好?
可夏望之说的郑重,容嫣心中自然打起了鼓。
她虽然估摸着身边应当不会有人动手脚,可毕竟这孩子非同一般,偏偏这几日牵机还对她说了这孩子可能不大好,让她多注意调养……
容嫣思来想去还是同夏望之说了,“皇上……若是旁的应当也没什么,可前些日子太医说了,臣妾体质偏寒,怀孕本就不易,对孩子想来也有些影响。”
她可不敢说出牵机那般子克母体的话来,若是当真如此,她绝对相信夏望之待到孩子出生后会为了保证孩子的存活取了她的小命。
若是她先前还有些所谓天子之爱的念想,可这些日子以来,就算是脑子再不清楚的人恐怕也已经看得透彻。
什么情情爱爱,归根到底不过都是天子的一念之差罢了。
更何况比起皇后的位置,她现在还有个更大的想头。
若是这孩子当真能成功出世长大,那她可就是妥妥的太妃,这宫里就算是萧锦也不能奈她何!只要糊弄住了萧锦,以萧珅的名义将容恨水除了,何愁她容家不能从此光耀门楣?
哪还犯得着像现在处处谨慎,事事小心,什么事都要看萧家的脸色。
这样的日子,她过够了!
“体质偏寒?”夏望之倒是有些奇怪,顺口说了句,“倒也怪了,怎么你们都一个二个的体质偏寒,朕听牵机说了,来向他问诊的宫妃倒是十个里有九个半都是阴寒体质。”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容嫣忽地一愣,随即迅速抬起头看向夏望之,“皇上,您刚才说什么?”
夏望之有些莫名其妙,“体质偏寒,怎么了?”
容嫣可不是夏望之,她就算再没什么头脑,可却也知道这体质偏寒是生不出孩子的,夏望之只道女子多半体寒,可落在容嫣耳中可就全然不一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