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韩先生是想着以欢颜的才华,年纪轻轻就成亲嫁人,未免有些可惜了。如果进了宫做女官的话,还能挥一下自己所学,但显然欢颜有她自己的打算,韩先生也就不再多劝。
“可是做生意的话,你一个女孩子会很辛苦,以后说不定还免不了流言蜚语,你应付得了吗?”
“如果没有准备的话,我就不会开始了。”
韩先生笑着点头,“好,不愧是欢颜。”
结业考临近,大家似乎都有些茫然,他们都已经习惯了衡华苑里的日子,突然要离开,好像突然不知道该做什么。
而不需要参加结业考的学子们只等着快点休假,好回家与家人团聚,所以整个衡华苑的气氛都有些浮躁。
在这样的气氛之下,却突然有个消息传了进来,大家都在悄悄议论着。
欢颜听到这个消息之后,心中只暗叹一声:这也太凑巧了吧。为什么又是大顺的太子和太子妃?自己前不久刚在谢安澜的来信上听说过他们的消息。
不过这也的确是件值得议论的大事,太子和太子妃刚成亲还不到三个月,竟然就因谋逆之罪被皇帝打入了天牢。大家都叹这太子妃也太倒霉了,太子谋反与她又什么干系?她才刚嫁给太子两个多月,太子谋反的事情,她哪里可能会参与,但偏偏就是这么倒霉,只因她嫁给了太子,就要背株连,估计是逃不过一死了。
欢颜以前在大顺的时候,也听人私底下议论过,说太子和皇上的确是不合,太子怀疑他母后,也就是先皇后的死有蹊跷,而这个蹊跷似乎跟皇上相关。但奇怪的是,皇上也一直都没有废太子。
不成想,如今却直接将他送进了天牢。
这其中究竟有着什么样的真相,大约只有皇上和太子才知道,只是可怜了那个刚嫁过去没两个月的太子妃,谋逆的罪名一旦背上,那就是必死无疑了。
本来这是与欢颜并无多大关系的一件事,但等到她晚上回到自己住处的时候,才现这件事原本跟自己是有关系的。
“小姐……”
欢颜刚一进门,原本坐在桌旁的凌姨便起身走到她的面前,轻唤了她一声之后,竟是在欢颜的面前跪了下来。
她这举动也是吓了一旁的琼儿一跳,琼儿只知凌姨这一下午都心慌意乱的,问她什么她也不说,却没想到她会突然这般给小姐跪下。
要说下人跪主子,这原本也是常事,但凌姨是打从小姐一出生就跟在小姐身边伺候的,与亲生母亲也相差无几了,这些年来,小姐从未让她跪过自己。眼下,凌姨对小姐行跪礼,定然是有十分重要的事情。
“这是怎么了?您快起来。”欢颜赶紧去扶凌姨起身,但她却坚持不起,口中道:“我有一事要求小姐,而这件事大约是小姐平生不愿做的事情之最……”
“是跟大顺的太子和太子妃有关?”
凌姨顿时震惊地抬起头来看着欢颜,“小姐……小姐已经知道了?”
“我不知道,我只是猜的。”凌姨这般反应已经佐证自己的猜测是对的。凌姨上次反常之后,就回去了大顺,结果谢安澜来信说在太子和太子妃的婚礼上看到了她。尽管凌姨否认,可她的撒谎撒得太不自然了。而这一次又是在听到有关于大顺太子和太子妃的传闻之后,凌姨又开始反常,让欢颜不得不猜测凌姨和大顺的太子或者太子妃有关。
琼儿的反应可要比欢颜大得多了,“凌姨,你……难道你认识太子和太子妃?”
凌姨默然了片刻之后,低着头道:“太子妃……她是我女儿。”
“什么?!”琼儿不由得惊叫一声。
欢颜立刻看了她一眼,“小声一点儿,这里住的还有别人。”
琼儿下意识地便伸手去捂住了自己的嘴。
果然,没多时,就听得蒋青青的侍女过来问是不是出什么事儿了,琼儿只说是不小心打碎了一个瓷瓶而已。
而房间里,欢颜已经扶着凌姨坐了下来,“凌姨想让我帮忙把太子妃救出来?”
欢颜的内心也是久久不能平静,她从未想过凌姨在这世上还会有一个女儿,而且这个女儿竟然还在前不久嫁给了太子,成了太子妃!
“我知道我这是强人所难,也知道小姐你最讨厌卷进这些争斗之中,但……我实在没有其他办法了,她是从我身上掉下来的肉啊,她是我的女儿,可我连一天都没有照顾过她,我不能眼睁睁看着她死……”小姐从小就聪明,她就想着,或许小姐会有什么办法也说不定,况且……况且那谢公子是定安王府的世子,定安王府在大顺的地位是其他王府都比不上的,就连当今皇上也要给定安王府几分薄面,如果谢公子看在小姐的面子上愿意出手帮忙的话……
可若是这样的话,就要把小姐卷入其中,小姐也是自己看着长大的,从她刚出生,就是自己给她喂奶,一直在照顾她,其实跟自己的亲生女儿也无异了。但凡有一点法子,她都不愿意把小姐给卷进来,可是她一个普通妇人能有什么法子?
凌姨的内心也是纠结不已,但面对着亲生女儿马上要丢掉性命的危险,她就只能寄希望于欢颜了。
“我能知道为什么凌姨你没有跟自己的女儿在一起,去跑到顾府做我的奶娘吗?”
凌姨点头,她本来也想好,今天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诉小姐的。
却原来,凌姨小时候,家境也是十分殷实的,家里给她请了好几个先生,教她琴棋书画,也是远近闻名的一个小才女。
但是她十四岁那年,也就是如今欢颜这般年纪,家里突遭大难,她父亲做生意失败,赔光了所有家底。她父亲无颜再面对她们母女,便跳河自杀了。她父亲死后,那些债主们日日上门追债,母女两个整日胆战心惊。
终于有一日,她母亲交给她一封信,还有一个装满了盘缠的包袱,让她去京城寻她的一个表舅。但是她母亲却并未跟她一起走,只说让她先走,免得再被那些追债的骚扰,她再收拾一下家里,很快就追上她。
当时还很单纯的凌姨信以为真,带着自己的侍女便上路了,可一直到了京城也没等到她的娘亲。直到后来,她才知道,她的母亲根本就没打算跟她一起去京城,在她离开的第二天,她母亲就在她父亲的坟前饮了毒酒而亡。
至今她也不知道,自己的母亲之所以死在父亲的坟前,究竟是因为不舍他一人在地底下孤苦伶仃,还是恨他丢下她们母女一人离去。
但当时的凌姨只以为自己的母亲是在路上出了什么岔子,只想着自己在京城等着她就是。
她照自己母亲吩咐的找到了那座府邸,一路疲惫,终于找到母亲说的表舅家,她高兴地敲开大门。前来开门的是一个年轻的男子,剑眉星目,身形修长,虽算不得十分英俊,却也是清秀养眼的。
“请问你找谁?”男子说话也是客客气气的。
她一时有些羞怯,报出自己表舅的名字,并且说明自己的身份,她那是只以为这年轻男子是表舅的儿子。
但等她说完之后,男子却疑惑地摇了摇头,“我不认得你说的那个人,我姓俞,这宅子是我刚买下的,还没来得及挂上牌匾。而且据我所知,之前这宅子的主人也不是你说的那个人,你是不是找错地方了?”
听到这里,欢颜心中已然明白,这就是凌姨与这男子缘分的开始,而这个男子大约就是太子妃的父亲,因为凌姨在说起这个男人的时候,语气、神态都跟寻常时候大不相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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