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宛想着得说点什么解释一下，低着头脑袋里极速运转了一圈不，也想不起来要说什么，只能沉默着垂着头，然后“咚”地一声，额头撞上了走廊上一个廊柱。
    她能察觉沈衍的目光飘过来，安安静静地。
    唐宛：“……”
    她捂着额头闭了闭眼，觉得自己二十多年来所有的蠢都集中在这一年了。
    沈衍回了房间。
    唐宛在她房间的床上趴着背话剧的台词，房间里暖气开的足，她觉得有点热，便起身打开了半边窗户。
    回到床边，手刚摸到话剧本，她脑子里忽然想到今晚沈衍似乎很沉默。
    虽然沈哥话一向不多，但今晚尤其少。
    就连沈珠说了那样的话，也没开口训斥，按平常不应该喊住沈珠再扣她两个月的零花钱吗？
    难道说他没听见？
    她站在床边犹豫了下，打开门走了出去。
    外面廊灯还亮着，唐宛迎着风，站在沈衍的门外。
    外面堆得雪从中午已经开始融化，温度比之平常要低很多，唐宛鼻头脸颊被风吹得通红。她抬头敲了下沈衍的房门。
    还没等人应，下一秒，一股劲风吹来，门被推开。
    沈衍听见门声，扭头望过来，正对上唐宛的视线。
    唐宛：“呃，我刚才敲了门。”
    他没说话，只看着她。
    唐宛被他看得有点赧然，“那个我就是想看一下你怎么样了？”
    说着，眼神没跟他对视，往左边看，随意盯着一个椅子瞧，“林橙跟我说你喝醉了可能很难受，所以我就来看——”
    话还没讲完，沈衍那边有了动作。
    他从椅子上起身，往这走了几步，他腿长，没几步就走到了她跟前。
    唐宛的鼻头堪堪要抵上沈衍的白衬衫，她手下意识揪住他衣服下摆，小声说完了剩下的话，“看一下你现在难受吗？”
    沈衍还是没说话，但他右手手指握上唐宛的手腕，他手指修长骨节纤细，掌心滚烫，微用了力气，将她扯了进来。
    然后左手按着房门，一推。
    阻隔掉了走廊的冷风。
    房门轻“砰”地一声，唐宛下意识回头去看门。
    沈衍往前一步，唐宛耳朵擦着他衬衫，痒痒的，她扭过头，因着沈衍的逼近，脚步又往后退了一步，直到背部贴上了房门。
    他左手还撑着门。
    唐宛想抬头跟他讲话，一抬眼便对上沈衍冷清的眉眼，她脸上被沈衍的气息扰的嫣红，张嘴小声道了句，“沈哥？”
    沈衍“嗯”了声，嗓音像是从胸腔深处传来，带了点冷清的余味，但更多的是酥酥麻麻的。
    唐宛手在沈衍圈成的狭小空间里艰难地摸了摸耳垂，沈哥身上淡淡的檀木香外加已经消散的差不多的酒味快要把她熏晕了。
    她的脸薄红一片。“沈哥，你可不可以离我远一点？我快不能呼吸了？”她侧头声音很小地呢喃了句。
    沈衍估计是没听见，喊了声她的名字，“唐宛。”
    唐宛抬头“啊”了声。水润乌黑的杏眼对上了沈衍漆黑的眼眸。
    他在低头，眸光一直安静地看着她。
    “你刚才跟沈珠说，” 他开了口到话尾又打了个顿，尾音低低，垂眼看她，“做、爱。”
    !!!
    沈衍他听到了!!!
    他嘴唇很薄，微张了唇，脸上还有着浅浅一层薄红，寻常冷清的眼睛微阖。
    唐宛脸爆红，腿一下子软了，身体往下滑了下，沈衍眉眼不动，伸出一只手掐着她的腰扶着她。
    她低“哎”了声，结巴了，“沈沈沈哥，刚才一定是你听听听错了……”
    沈衍，“嗯？”了声，“听错了？”
    唐宛忙点头，闭着眼睛不敢看沈衍，她有点想哭，“对！”
    唐宛身上特有的那股子香甜味扰着沈衍的神思，他微掀眼皮，瞧着眼前娇嫩的脸，乌黑浓密的睫毛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害怕抖的厉害，小嘴微张，喘气声小而强烈。
    沈衍眼底很沉，像是在考虑该不该揭穿她的谎话。
    好一会，沈衍没出声，要不是唐宛手中还捏着沈衍的衬衫腰上他掌心覆盖的地方也很烫，唐宛会以为沈哥已经退了出去。她试探着睁了下眼睛，对上还是一双清冷的眼眸。
    两人安安静静对视了会，唐宛先投降，移开了视线。耳垂发烫。
    又小声强调了句，尽管有点发虚，“是真的。”
    沈衍还瞧着她，好像不再纠结在这个话题上，他右手摸到她后脖颈。沈衍掌心很热，皮肤也比女孩子的硬。唐宛有点不适应，要动弹时，沈衍慢吞吞凑近，额头抵上她的额头。
    他额头很烫，唐宛愣了下，一时忘记了刚才两人的对话，下意识道，
    “沈哥你发烧了？”
    沈衍没答话，目光垂着。
    唐宛视线跟着他往下看，直接傻在那里。
    她手揪着他的白衬衫，估计因为用力，接近小腹处的两颗纽扣被她扯开，一小片纹理清晰结实有力的腹肌漏了出来，随着他呼吸，腹肌微动。
    “……”
    她突然觉得她的手很烫，要松开时，沈衍开了口，热气喷在她脸上，
    “唐宛，你似乎真的很——”
    停顿了下，沈衍额头离开她的，嘴唇转到她耳侧，慢吞吞吐出两字，音线又低又沉，
    “急色。”
    第12章
    沈珠在一个廊柱后面躲了会，见她三哥跟唐宛分别进了房间，又呆了片刻，冷风吹得她打了个小喷嚏。
    没一会，瞄见唐宛又走出了她的房间，进了沈哥的房间后，沈珠脸上不怀好意得地笑了下。
    等到她三哥的房间的门关上后，沈珠从廊柱背后踮着脚进了唐宛的房间。
    三分钟后，又偷偷溜了出来，一脸贼笑。
    唐宛给沈衍量了体温，38度不到。他是喝酒发烧，唐宛也没敢让他吃退烧药，进了他浴室，打算给他冷敷一下，物理降温。
    沈衍的浴室她是头一次进，房间里飘着沈衍身上若有似无的檀木香还有沐浴露的味道。
    唐宛也没好意思乱看，站在洗浴柜前有点犹豫，她不知道哪个抽屉里放着干净毛巾。
    站了会，她问了句，“沈哥干净毛巾在哪个抽屉？”
    沈衍回了话，很简短，“第三个。”
    唐宛“哦”了声。
    弯腰打开第三个，抽屉拉开一半，唐宛手握着抽屉拉手动作停在那里，脸侧一点一点浮上薄红。
    那个抽屉里东西摆放的十分整齐，基本全是灰色系的——男士内裤。
    唐宛咬着唇，红着脸。
    身后有了动静，一只手臂绕过她的腰，按着她的手背把抽屉推了进去，耳边响起一道低哑的嗓音，“不是这个，”
    “是倒数第三个。”
    抽屉阖上，唐宛脸还是红色，她咬着唇，有点羞恼，“沈哥你故意的！”
    沈衍还半弯着腰，腰腹弧度十分有力量，他眼底清冷，直起身背靠着浴室墙壁，低睨着唐宛羞红的侧脸，慢声说“没。”
    唐宛不说话，闷着头拉着倒数第三个抽屉，捡了条素色的毛巾浸湿了水。
    毛巾在冰水里浸泡了三分钟，唐宛手探进去，纤细的手指攥紧把水分拧了一大半出去。
    然后转身往沈衍这边走。
    沈衍倚着浴室墙没动。
    唐宛脸还是有点红，她低着头没看沈衍，伸手一声不吭地握上了沈衍垂在一侧的手腕。
    男人的手腕有点粗，唐宛手小只握了一半，她将手中浸了冷水的毛巾丢进沈衍手掌心，转身就走。
    沈衍没出声，反手勾住她手腕。
    唐宛没能走成，脚步停在浴室门口，半咬着唇侧对着沈衍。
    沈衍垂着眼瞧她，低声道：“生气了？”
    唐宛不说话。
    沈衍勾着她手用了劲，唐宛被迫拉到沈衍正前方。
    她低着头。
    沈衍眼眸沉静，“唐宛，抬头。”
    唐宛听话地半抬起头，但视线就是不与沈衍对视。
    沈衍弯了大半个身子，将就着她的身高，漆黑的眼眸对上唐宛，唐宛眼神一闪，刚要转头妄想别出。
    他低声，“唐宛，别让我再说第二次。”
    唐宛咬唇皱着眉好一会，没再动弹。
    沈衍开了口，“刚才没打趣你，我今天喝了酒，思路有点混乱。”
    他眼睛黑而明亮，眼底的冷清因着发烧稍微淡了点，唐宛慢吞吞“哦”了声。
    “再说，”沈衍抬手将她落在嘴边的头发拨到耳后，“让你看我的贴身衣物，我有那么变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