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过近,视线有点失焦,听见声音后侧头看向他。
“大叔,你要干什么?”
参朗盯着他的侧脸,忽然冷笑了一下。
“刚回家就这么热情?”
商宇贤:“……”
参朗又笑了笑,那笑容有些让人胆寒:“晚回家一个小时,连个电话也不打?”
商宇贤:“……”
“说话呀,”参朗脸色不太好,倾身凑近他的脸,“大叔难道你认为自己晚回家不主动打电话是对的?你知道我等了多久有多担心吗?!”
商宇贤:“……”
参朗:“回家晚了不主动打电话,而且刚刚你是在想解开我衣服的扣子吗,回家晚了的人没有资格酱酱酿酿!”
商宇贤晕眩地扶住墙:“……”
参朗怒视他:“说话!!”
商宇贤无力:“……你的衣服……有扣子……吗?”
参朗呆了呆,歪头看自己的卫衣:“……”
从没见过他的小朋友发脾气。
这是青年第一次对大叔发火。
是因为他回家晚了一小时,没有主动打电话回家报备情况。
这也是大叔第一次感受到,风尘仆仆回到家里,有一个人在家门口等着他,为他的晚归担心着急。
心底深处有一股暖流,顺着血管流遍全身。
不想解释自己还不太习惯这种生活,更不想解释自己不习惯做什么事情要跟人交代报备,看着青年因为等他而在家门口睡着,此时商宇贤满心满脑都是心疼。
他的指尖微微发抖,凝视着青年泛着怒色的桃花眼儿,慢慢地抬起胳膊,揽住了他的脖子,将他的脸按在了肩上:
“对不起,让你担心了对不起,回家晚了对不起,没打电话对不起,对不起……”
轻易不负罪,说尽了前半生的“对不起”。
参朗声音闷闷的:“下不为例?”
商宇贤:“例。”
气头过了就是无奈,参朗严肃地盯着他的眼睛,小声说:“你倒是有点觉悟啊大叔,我一直等你打电话,就是想看看你到底有没有放在心里。外面坏人这么多,你的仇家也不少,冬天开车也不安全,如果十一点你还不回来,我肯定会打给你的,我不管你是不是在开会,就算是宇宙大会,我也会打给你的。”
商宇贤揉着青年的脑后,低头垂眸轻轻地亲吻他:“好,以后你想打就打,不管我在哪,在做什么,我都会接听的。”
青年转身将他摁在墙上,发泄般地咬他的唇,男人抬臂搂住他,任他咬痛自己,温柔地回应着。
换上拖鞋往客厅走,按开所有的灯,别墅通亮无比。
玄关处传来惊呼声。
“新衣服……好——多——新——衣——服——”
商宇贤坐在沙发上:“你是幼儿园小朋友?”
青年抱着一大堆购物袋走来,商宇贤连忙闭起眼睛。
“哎,喂喂,”他在沙发边戳他的肩膀,“大叔,衣服,衣服。”
商宇贤唇角含笑:“好眼力,是衣服。”
“……是……是给我……买的,亲自?”
“嗯,上班穿的,劳动服。”
“真的?这些都是?全部都是,你亲自去买的?”
“当然。”
“你还是第一个除了爷爷奶奶妈妈之外,给我买衣服的人呢。”
“我很荣幸。”
参朗狐疑地打量他,“可是,你连自己的衣服都不是亲自买的吧,你这个人,连大葱和蒜苗都分不清,会买这些东西?”
“太简单了,”商宇贤伸胳膊搂住他,让他迎面坐在自己的腿上,“恒商四十楼,导购问我给谁买,我说爱人,男,二十五岁,三围身高体重一报,合适的都要了,结束。”
参朗:“…………”
从大叔身上下来,看着标签上的价格。
雾草。
这些衣服裤子加起来二十来万了?
劳动服?
商宇贤刚要拔腿迈楼梯,参朗拽住他的衣袖,皱着眉头瞪过来。
参朗:“你干嘛买这么多?这是奢侈品,一件就够了啊。”
商宇贤:“什么?”
参朗:“我说,这是奢侈品。”
商宇贤:“嗯?我不太了解。”
参朗:“…………”
商宇贤:“怎么了?”
参朗:“大叔这种既有钱又小资、没事就发脾气、花钱大手大脚、有时冷漠得没人性、有时又很像人、有时腹黑毒舌、有时人畜无害、帅得人见人崩坏、花见花腐败、车见车爆胎的超级富豪大帅哥,怎么会对奢侈品不了解呢?”
商宇贤:“…………”
青年说完就抱着一堆购物袋往楼上冲去。
商宇贤的眸子里漾开一丝笑意,慢悠悠地跟着他上楼,在楼梯上就听主卧传来“啊,正合适,这件款型很正啊”的声音。
进到卧室里,就是青年试衣服的场景。
背手关上门房。
“大叔大叔,换上了……大叔……”
“嗯。”
“过来,看看,我真的很帅气吧?”
“嗯。”
除了爷爷奶奶妈妈之外,世界上第一个给青年买衣服的人,是自己。
商宇贤看着长腿长身的背影。
“脱了。”主动从背后搂住青年的腰。
参朗顺势转身,往前倾,轻轻咬住了男人的唇,柔软的触感让两人同时发颤。
商宇贤失力的身子被青年适时地托住,他微微轻颤,别开脸躲,却被青年顺势咬住了脖颈,他略一吃疼,痛得闷哼一声,整个人都挣扎了一下。
参朗紧紧地抵住他的身体,几乎将他抱起来,用力将他抵在墙壁上,手指捏住他的下颌,不由分说地吻上了他的嘴唇,舌尖撬开他的口,揽住他腰间的手臂也越来越用力。
让他想将他吞吃入腹。
看他泛红的眼角,令人醉魂酥骨。
站着,托住他,发狂地想撞他。
散发着雄性侵略气息的青年,更霸道地将他的身子死死地摁在墙上。
双臂将他牢牢地定在身前,用仅存的一丝清明,低喘着求他:“别主动,千万别主动……”
……
……
……
第28章 【倒v结束】
冬日清晨, 明媚的阳光里,棚户区杂货铺的二层小楼静悄悄, 卷帘门关着, 还落了锁,要买东西的街坊来了多次也不见开门。
要知道, 杂货铺三十年了, 连春节也一大早就开门营业,很少出现这种情况。
只有两次歇业了, 都是白事,一次是参朗妈妈在外地意外事故, 连灵棚也没搭;另一次是参朗的姥姥病逝, 搭了三天的灵棚, 整个棚户区的店铺一条街都陷入了悲伤中。
“昨晚听见救护车的声音了吗?”
“没有,我睡得晚,绝对没有。”
“老爷子不会是自己在家……夜里出什么事吧?”
“别胡说, 参大爷硬朗着呢,没有心脑血管疾病。”
参老爷子夫妻二人在这一片有名的很, 还得过市里颁发的见义勇为的奖状,老爷子以前是颇有声誉的好民警,老太太是小学老师, 就在对面教书。
这天早晨,店铺没开门,不知道怎么回事的人都担心了。
眼下看来,最可能情况就是, 老爷子夜里有什么不好,朗哥儿送他去医院了?
唉,如果真那样,让小孩一个人可怎么办是好?
隔壁煎饼铺的王婶,则是在卷帘门上砸了两下,原地打了两个转,越乱想心里越是着慌,毕竟参老爷子以前对自家有恩——
十年前,棚户区动迁上楼那阵子,王婶和老王刚进城,还没开煎饼铺,两夫妻刚生了孩子没什么钱,条件艰苦的很,老爷子二话不说借了五万块给她,交了钱,有了回迁房,一家三口才没去睡马路牙子。
王婶摸了摸裤兜,本想出来打个酱油的,手机也没带,但也顾不上这这那那了——
王婶往后退了几步,站在大街上,双手合成喇叭,对着二楼的那个窗帘遮的严严实实的窗户,扯着嗓子大喊:“小朗啊,小朗!你在家吗?小朗,臭小子在不在家吱一声儿啊,家里出什么事了吗?小朗朗朗朗……”
“挺大的老娘们在外头瞎吵吵啥呢?!”王叔离远远跑过来,看见老婆在骂街,“你昨晚打麻将不知道这事儿,老爷子出门了,小朗在家呢,他家没事!”
“真的?不会是怕我们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