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喜欢你身上的味道。”
徐正则缓慢地眨了下眼睛,眼底闪过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浓稠情绪,抬起的手却轻轻落在女孩侧腰。
掌心微微用力,似要将她往外推。
“你喝多了,夏矜。”
夏矜不乐意地扭动了下腰,躲开他的手,怕再被推开,干脆更加用力地搂住人,一副怎么都不撒手的耍赖模样。
“我没有醉,今晚都没有喝多少。”尾音软绵绵地抱怨,“你不要推我。”
耳中传来一声轻叹:“……那乖乖坐着,别乱动。”
夏矜莫名觉得痒,偏头将外侧的耳朵朝里,挨着他的肩膀上,蹭了蹭痒。
“我都多乖了。”她嘟囔。
睁开眼睫,竟意外发现徐正则的左耳耳后,长着一颗棕色小痣。
正好位于下颌骨的上端。
夏矜像是发现了最新奇又好玩的东西。
抬起头来,带着凉意的指尖已经不听大脑指挥,按了上去。
徐正则偏头,下意识地朝后躲了一寸距离。
夏矜不依不饶地追上去。
直到食指指尖停在那颗痣上,点了点,又忍不住一下一下地摸。
“你这儿有颗痣。”
徐正则看了她一眼,才要张口,脖颈再次被人揽住。
不等他反应,耳后贴过来一片柔软触感。
夏矜亲出了声。
车厢里一声清脆的:“啵。”
徐正则掐着她腰,将人拉开。
耳后一触即离的温热像是散不去了,肆意生长,急速升温。
徐正则看着她,声音很低:“做什么?”
他脸上没什么表情,眼睛里也没有在笑。
深深沉沉的一片,不知道在想什么。
可也没有让夏矜退却。
她笑得眉眼弯弯,仿佛一个偷吃到肖想了许久的葡萄的小狐狸。
将他早已散开的领带缠在指间,凑近徐正则道:“我喜欢你那颗痣。”
他问:“只是这颗痣?”
夏矜没答,期待地望着他:“我想再摸摸。”
徐正则轻轻笑了一声。
夏矜催促:“行不行?”
才刚刚说完,徐正则却直接像抱着人坐过来的动作一样,原封不动将夏矜放回了旁边的座椅。
夏矜:“?”
她没反应过来,一侧肩头的西装滑落。徐正则看过来,手伸过来,帮夏矜拉了上去。
两秒不到,便又收回了手,然后拿起手机,也不知道是在处理工作,还是只是打发时间。
夏矜明白了,这是拒绝的意思。
她垂头丧气地窝在椅子里,哀怨道:“不摸就不摸嘛,干嘛这么绝情。”
徐正则放下手机,扫过来一眼。
抬手把被她解开的领带抽下来,随意扔在一旁,声音很轻柔:“你今晚醉了,别胡闹,否则……明天要后悔的人,可不是我。”
夏矜再次强调:“我都说了我没有喝醉!”
她捏着身上的西装,使坏,想给他弄得皱皱巴巴,难过道:“你就是不愿意让我摸,之前还说让我拿你当哥哥,才几天就翻脸不认人了,好,我知道,在外面有别的妹妹了对不对,没关系,我走。”
徐正则:“……”
车已经停在寒山庄园大门外。
大门自动感应打开,劳斯莱斯缓缓驶进去,才在门廊外停下,徐正则还来不及下车绕过车尾,另一侧的人已经自己开门走下去。
高跟鞋哒哒哒敲在地上,看样子很生气,连那件西装都没披,扔在座椅上没管,就差在背影上写下气鼓鼓几个字。
徐正则不禁笑了笑,跟司机道了声辛苦,让人家早点休息,拎起西装,跟上走了进去。
推开门,一眼看到玄关地面七扭八歪的两只高跟鞋。
他弯腰捡起来,打开鞋柜放好,却见里面的女士拖鞋还好好地放着。
换好自己的,又伸手拿出来。
穿过正厅,便见夏矜光着脚,已经准备上楼。
“过来,坐电梯上去。”
徐正则将拖鞋放下地上,猜到夏矜此刻恐怕不会乖乖听话,才要走过去将人强制抱过来穿上拖鞋,一起身,却见她捏着裙摆,脚尖踩地走过来,乖乖地穿上了拖鞋。
嘴里还不忘说:“你家地板冰死了。”
夏矜先走过去,按电梯,下一秒便打开,走进去转过身,瞧见徐正则脸上轻轻浅浅的笑意。
她瞪了他一眼,心理很不平衡,自己今晚的好心情都被他强行按了暂停键,始作俑者竟然还笑。
“你笑什么?”
徐正则走进来,站在她身边,按了三楼。
“没什么。”他转移话题,“要不要喝蜂蜜水?”
夏矜的视线扫过他臂弯的西装,和搭在上面的那条领带。
“不喝。”夏矜冷酷道。
滴一声响,到三楼了。
夏矜冷酷到底,看都没再看徐正则一眼,左拐走出去。
徐正则在她身后说:“另一边。”
夏矜转身走回来,拖鞋踩出了高跟鞋的气势。
到徐正则身边,留下一句:“我还没有醉到不认识路。”
徐正则没跟上去,见她进屋,嘭地关了门,便转身下楼銥嬅回了自己房间。
夏矜在门后趴了半晌,没听见动静,悄悄打开,走廊上已经空空如也。
眉毛瞬间耷拉下来。
“真绝情。”
她又咕哝一句。
刚说完,一阵上楼的脚步声响起。
夏矜反应飞快地关上。
静静等在门后,果然不过半分钟,敲门声响起。
夏矜弯唇,等他敲第二遍,才打开。
徐正则一手端着杯蜂蜜水,一手抱着小徐站在门外。
见到人,伸手先把小徐递给了夏矜。
夏矜下意识接住,顿了顿道:“给我干嘛?”
徐正则瞧着她皱皱巴巴的眉头,温声问:“还在生我的气?”
夏矜:“你知道就好。”
徐正则抬起手,揉着她发顶,只道:“很晚了,早点休息。”
等他再次离开,夏矜关上房门,仰头咕咚咕咚把一整杯蜂蜜水都干了。
低头盯着怀里的小徐,发泄似的双手在棉花娃娃脑袋上揉来揉去。
“又勾引我,你完蛋了,徐正则!”
第二天不用去公司,夏矜却忘了取消闹钟。
被吵醒时才八点钟。
搂着小徐翻了个身,怎么也睡不着了。
起床刷着牙,拉开窗帘看了一眼,泳池的水平静无波。
看来已经结束了。
不必去公司,夏矜也就没换衣服,穿着睡衣,搂着小徐宝宝下楼,准备顺便还给徐正则。
方姨在一楼忙碌,听见声音,忙说:“矜矜昨晚也回来了?正则也没告诉我,早餐没准备两人的,你先等会儿别着急,这就去做。”
夏矜“嗯”了声,宿醉之后胃里多少有些不适,没觉得饿。
“不着急,我今天不去公司,您慢慢准备。”
视线扫过餐桌,看见上面一人份的早餐。
两片烤过的法棍,几片伊利比亚火腿,一只煎蛋,一小份蔬菜沙拉,外加一杯咖啡,别的什么也没了。
“这是徐正则的早餐?”
厨房里头的方姨应了一声。
夏矜又问:“他怎么就吃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