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思彤,你,你说话了?”念念先是一愣,随后才反应过来,不敢置信的瞪大了双眼,看着思彤。
思彤有些不好意思,小脸红扑扑的,轻轻地点了点头:“恩。”
“太好了!爸爸,思彤她说话了!”念念高兴不已,抬头看向了厉斯年。
厉斯年握了握拳头,心中激动又欣慰,脸上却依旧是那一副淡淡的表情,看不出喜怒来。
只是只有他自己内心才清楚,思彤开口说话了,对于他而言,简直是个天大的好消息!
思彤怯生生的看了厉斯年一眼,原本灵动的大眼里面,此时只有惧意,早就没了第一次见厉斯年的时候那种软萌娇憨的感觉了。
厉斯年看着她那眼神,只觉得心脏狠狠的一痛。
“思彤,别害怕,以后都不会再有人伤害你了。”厉斯年看着思彤,温柔的开口。
思彤眨了眨眼,看着厉斯年许久,确认他说的是真的以后,才认真的想了想,随后小声的问道:“爸爸,那,你,你能放了我妈妈吗?”
厉斯年闻言脸色不由得一变。
他自然清楚,思彤口中的妈妈,就是权莉言。
权莉言作恶多端,差点害死了他两个孩子,他怎么可能会放过她?
厉斯年脸上的笑容稍稍收敛,眼神也明显的冷了下来,思彤被他的样子吓到。
这五年时间,她早就已经习惯了权莉言的喜怒无常,所以看到厉斯年的反应,就知道他是生气了,她缩了缩脖子,往后躲了躲,低着头不敢再去看厉斯年了。
察觉到思彤的情绪变化,念念眉头不由得皱起。
身体的伤好痊愈,心里的,怕是需要很长的时间,慢慢的才能够恢复了。
他心里叹了口气,才伸手揉了揉思彤的脑袋:“思彤,她不是你妈妈,她是坏人,还差点害死了你,而且,她现在是触犯了国家的法律,不是我们放过她,她就能够无罪的,你明白吗?”
思彤似懂非懂,茫然的看着念念。
“每个人犯了错误,都要受到惩罚,你的任何条件,我都可以答应,唯独这一点,我不能。”厉斯年态度异常的坚决。
他不可能容忍一个伤害了自己两个孩子的女人逍遥法外,安然无恙的继续活在这个世界上。
没有亲手送她去死,已经是厉斯年对她最大的宽容了。
思彤低着头,许久才哽咽着开口:“可,可是,她照顾了我十年啊……”
“要不是她当年偷走了你,你可以在亲生母亲身边,还会有一个哥哥,你会过着比如今好上千倍百倍的生活。”思彤不说这个还好,一说这个,厉斯年就更生气了。
要不是权莉言当初偷走了思彤,思彤怎么会受了那么多的苦?
当年没有权莉言的话,念念也不用一直被白血病折磨,常年在医院里面待着,年纪轻轻的活得跟个小老头儿似得,过分的早熟。
“爸爸……”思彤快要哭出来了。
权莉言对她是不好,但是到底是照顾了她那么多年,尤其是早期的五年,权莉言对她很好,关怀备至,是真的将她当亲生女儿看待的。
是因为她不听话,做了让权莉言不高兴的事情,破坏了她的计划,惹了她生气,她才会在心情不好的时候打她出气。
思彤年纪小,但是她心里其实对权莉言并没有太多的怨恨。
“好了!你陪着哥哥在医院里面,好好的养伤,其他的事情,不用再说。”厉斯年态度冷硬的打断了思彤的话。
思彤眼泪顺着苍白的脸颊开始落下。
念念看着心里也不好受。
只是权莉言死有余辜,他也不赞成放过权莉言。
“思彤,这件事情我站在爸爸这边,权莉言不能放过。当年她差点就害死了妈妈,她是要不是因为她的话,爸爸妈妈也不会分开,那么多年了见不到面。你就别继续劝爸爸了,他要是放过了权莉言,谁来放过他?”念念压低着声音,对着思彤小声的解释。
思彤茫然的看着念念,不太能理解他的意思。
厉斯年也没有理会两个小的,转身就离开了病房。
等他走了,念念才松了口气:“你听我一句,别给她求情了,你看看你身上的伤,差点小命都没有了,爸爸多生气你知道吗?他要是不发泄出来,身体可能就要出问题了,你多少给他一个发泄的口。”
“但是,她也是我妈妈……”思彤委委屈屈的开口。
“你听话,她不是你妈妈,她就是个人贩子,是她从妈妈身边把你偷走的,妈妈要是知道你的存在的话,肯定会很高兴的。”念念说着又忍不住伸出手去,轻轻地摸了摸思彤的头发。
小丫头的头发顺滑的很,摸着好像上好的绸缎似得,非常的舒服,念念觉得有点上头。
“哦。”思彤情绪不高的应了一声。
念念也没打算现在就说服她。
小丫头才刚刚愿意开口说话,她现在估计一时间都没有办法接受身份上的变化,等以后时间长了,她适应了,再慢慢地开导她好了。
念念想着,又开始给思彤讲绿野仙踪的故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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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月份的丽港市温度不算太高,正值梅雨季,这个季节雨水很多,厉斯年出去的时候,外面不知道什么时候下起了毛毛细雨,地面上湿漉漉的,让人觉得很不舒服。
“真的是太谢谢你了,今天要不是你来帮忙的话,我还不知道要忙到什么时候呢,感谢,太感谢了。”
“你不要那么客气,我只是做了我应该做的事情,我明天还要到医院来,你要是遇到什么麻烦的话,就给我打电话。”
距离厉斯年不到两米的位置,两个女人正在说话,隐约间厉斯年还觉得其中一个声音有些熟悉。
他顺着声音看过去,果然看到了不久之前才在医院见到过的那个酷似江以宁的女人。
她似乎也刚好看到了他,对着他微微一笑,随后跟站在她面前的中年女人挥挥手,就上了过来的出租车离开了。
厉斯年看着她的身影若有所思,直到出租车离开了,他才收回了目光。
一天在同一个地方遇到两次,那就不是纯粹的巧合那么简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