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涂娇娇口中说出这么颠倒是非黑白的话来,顿时涂柒柒就愣在了原地,她从没有想过,原来人竟然可以这么不要脸!
为了博取别人的欢心,甚至不惜在这个时候撒谎,还把黑锅扣到她的头上。
她的心情一下子紧张起来,转过头,泪眼朦胧的看向了权骆谦,正要张口辩解时,权骆谦忽然一个眼神扫了过去。
那眼神冷漠至极,还带着些许轻蔑的看向了涂娇娇。
下一刻,不带有任何感情的巴掌,呼啸着带着怒意狠狠的扇在了她的脸上。
“不巧,你们家窗户的隔音好像不太好。刚刚你们说的话,我基本都听了个大概。”
“世界上怎么会有你们这么恬不知耻的一家人?”
怒火攻心之下,权骆谦的眼眶都被烧的发红,他实在不知道涂柒柒究竟在这样的家庭里,受了多少委屈。
光是看她哭的泪眼朦胧的样子,他的心就忍不住一直在作痛,懊恼自己这一次又没能好好保护她。
他从口袋中找出手帕,轻轻的替涂柒柒把脸上还有身上的水渍都擦干净了。就连替她擦眼泪的时候,动作都轻盈至极,小心翼翼的,生怕弄疼了她。
“是不是很疼?”和刚才对涂娇娇说话的语气完全不一样,权骆谦此刻又心疼又担忧。
轻柔的动作触碰在身上,涂柒柒还有一瞬间的愣神,她几乎不敢相信,竟然会有一天能够有人对她用这么温柔的语气和动作。
或许是被这一家子人压迫的太久了,哪怕是微渺的温暖,她都想要紧紧的抓住。
她实在是太渴望有颜色和温暖的世界了。
权骆谦就像是照进她灰白惨淡世界中的一道光,让她想要紧紧抓住,却又担心这道光迟早会流失在手心之中。
如果不曾见过阳光,她本可以忍受黑暗。
被这一家的人欺负了那么久,她都嫌少掉眼泪。因为清楚,哪怕是再怎么哭或者委屈,都不会有人来心疼她。
反而只会换来更狠的责打或者是嘲笑,这一切都已经让她心如死灰。
可现在不一样,会有人主动来问她疼不疼。
心头仿佛有一缕春风拂过,虽然温暖,却让她更加想哭。
她看着权骆谦,情绪一发不可收拾,眼眶里的泪水越蓄越多,终于还是忍不住,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滚过白皙的脸庞噼里啪啦的落在地上。
她想要张嘴说自己没事,但是开口却只是哽咽的连句话都说不出来。
看着这样子的她,权骆谦此刻更心疼了,简直像冥冥之中有一只大手在狠狠地蹂躏他的心脏一样。
继而这样的怜悯转变为了对涂家人的怒火。
涂娇娇还捂着脸,没有缓过神来,娇俏而扭曲的脸上满是震惊,她不敢相信,权骆谦竟然为了这么一个贱人打了她!
不过就是一个乡下来的贱女人,竟然敢哄骗的权骆谦这么对她!
现实也狠狠地给了她一巴掌,眼前这一幕的区别待遇让她另一边脸颊也火辣辣的疼了起来。
嫉妒扭曲还有愤怒统统在心头膨胀,此刻她巴不得现在就冲上去,弄死这个碍眼的女人。
可权骆谦就护在那里!
她紧紧咬着牙,指甲都深深的嵌进了手心的肉里。
委屈和不甘的泪水也争先恐后的落了出来。
她一扭头,转身就趴在了许兰心的怀里哭起来。“妈!他竟然打我!他凭什么打我?”
“都是那个贱人害的,都是那个贱人!”
她撒泼的样子让权骆谦厌恶至极,这一些死到临头还在嘴硬的话,落在耳边就像是笑话一样。
权骆谦把涂柒柒搂在怀里,伸手轻抚着她的后背,安慰了一会儿,等她情绪稳定下来才转过身,冷眼看向了涂景山。
“原来你们涂家就是这么教育女儿的,真是让我开了眼了。”
“放着好好的珍珠不养,供出来一个门口只会骂贱人的粗鄙女人,不过这一切也不奇怪。”
“毕竟还有你这个不分黑白的父亲,用自己的满脑子龌龊的想法传授给下一代,真叫人恶心。”
现在被个小辈这样的指着鼻子骂,涂景山的脸色也有些过不去,整张老脸黑一阵白一阵的,却又碍于权骆谦的身份不敢发威,只能像个哈巴狗一样继续维持着虚伪的谄媚的笑。
“权少,误会都是误会,娇娇是我惯着了她点儿,不过我绝对没有苛待柒柒的意思,今天就是大家都冲动了。”
“权少您消消火,事情不是这样的,我给您倒杯茶,听我慢慢解释。”
涂景山咬着牙递上去了一杯热茶,舔着脸的功夫早在巴结和阿谀奉承中练得炉火纯青。
可权骆谦不吃这一套,反手就把那茶杯摔了出去。
滚烫的茶水就泼在了涂娇娇脚边,青花瓷器碎成了好几瓣。
这不禁又吓的涂娇娇惊叫了一声,窝在许兰心的怀里哭声更大了些,只叫人心烦。
“哭够了没有!什么时候轮到你哭了!”权骆谦已经忍无可忍,冷声怒斥了一句。
看到他这么怒发冲冠的样子,涂娇娇顿时一声也不敢吭,仿佛受了什么惊吓一样木讷的怔在那里。
她从小到大,什么时候受过这种待遇?
就算是欺负得涂柒柒遍体鳞伤,都换不来一句斥责,可现在却不一样了。
她此刻也发现了,这个家变天了,那个小贱人找了个靠山以后,日后指不定怎么报复她呢!
顿时,偌大的恐惧弥漫在心头,以权家在京城的势力,或许会折磨的她痛不欲生也说不一定!
等涂柒柒冷静下来,看着眼前这一幕仍有些畏惧的扯了扯权骆谦的衣角,“我没事…你不要生气了。”
“他们都把你折腾成这样了,还没事,你究竟要忍到什么时候?”权骆谦既痛心又无奈,却又根本不舍得对她大着声音说话。
光是看着她现在还红着的眼眶,他的心就软成了一滩水。
涂柒柒咬着下唇没有说话,她当然知道从小到大的经历中,她过的就不是人过的日子。
刚才不知不觉间已经习惯了,也不希望因此影响到权骆谦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