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江河还有些不明所以。
    等到思彤走过来的时候，卢胜为给她拉椅子，郭导过去递水，褚江河更是满脸问号。
    传说中两个难缠的大能凑在一起的场面就是这样吗？
    一起照顾一个小姑娘？
    褚江河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但是想了想，思彤是厉斯年的女儿，没人逃得过背后做的工作。
    想到这里，他就释然了。
    “其实我觉得刚刚的那个镜头情绪不够，再来一次应该还有发挥的空间。”思彤很认真的又看了几遍摄像机。
    褚江河眉头跳了跳，这还真是什么话都敢说。
    就在他以为郭导和卢胜为要生气的时候，两个人都小鸡啄米一样的点头。
    “对对对，那就再来一次。”
    “我叫他们重新布景，你再润润喉。”
    卢胜为亲自过去指导配角，剩下郭导还在给思彤扇扇子。
    褚江河抽了抽嘴角，是不是有点太夸张了，就算是厉斯年的女儿，这样照顾的也太周全了。
    不知道厉斯年投资了多少钱。
    重来一次，确实比上一次有了进展，褚江河也看得出来，思彤不简单。
    小小年纪能够和卢胜为搭戏，而且不甘下风，更何况还只是上过一节课。
    褚江河只觉得他小看思彤了。
    “这次呢，你觉得怎么样？”郭导又一次笑呵呵的看着思彤。
    思彤板着个脸，小大人一样的说道：“这次还行，但是如果想要更好也不是不能试试，可以再试一次。”
    卢胜为很听话的，就像是一个被指导的，思彤说试试就试试，思彤说过就过。
    褚江河都有点凌乱了，他现在觉得估计厉斯年承包了整个剧的开销来给思彤拍着玩。
    但是更奇妙的是，所有的镜头还都十分完美。
    他在旁边有些怀疑人生。
    一直以来他都知道既然选择了这条路就得努力，更何况他之前虽然喜欢这个行业，但是没什么机会接触。
    现在好不容易离开了褚家，他也认为自己很努力，但是现在看来和天赋型选手差的还是太多。
    他们的起点就不一样了。
    在一个小自己八岁的小姑娘身上，褚江河忽然感觉到了点挫败感。
    一下午忙碌的工作拍的天都黑了，褚江河才和剧组里的其他工作人员一样看开了。
    趁着思彤不在，郭导看了一眼褚江河。
    “你和思彤是怎么认识的？”
    褚江河愣了愣，“这个……她之前说是我的粉丝。”
    郭导的脸色有点微妙，眯着眼上下打量了一下褚江河，他第一次觉得思彤有那么一点不完美。
    褚江河被郭导看的心里发慌，也不知道自己什么地方说错了。
    “然后呢？”郭导抱着胳膊，脸色不善。
    “然后……她就来了皇天娱乐，也算是我的后辈。”褚江河隐瞒了一下自己的事情，没想到这句话说出来，郭导更不屑了。
    “长江后浪拍前浪，前浪被拍死在沙滩上。”郭导啧了两声，“你有什么作品没，拿出来让我看看。”
    他现在就像个烦躁的老父亲，怎么思彤就看上了这么个孩子。
    褚江河诚惶诚恐，拿出手机挑了个剧给郭导看。
    郭导看着这个剧，脸色越来越难看，最后不忘了点评，“你这个演技我真没的评价。”
    “这部剧王兴拍的吧，稀烂。”
    烂上加烂。
    褚江河也有些无奈，毕竟离开了家他就是个普通人，随便公司安排只能争取多点露脸的机会。
    实际上这确实是个烂片，但是他也有在努力去演，在这部剧被骂穿了的时候，还能听到别人说他的演技出彩的评论。
    但是现在，郭导几句话又让他彻底沉默下去。
    看着褚江河颓然，郭导有点暗爽。
    “虽然思彤比你小，但是人家的演技，你叫人家一声老师都不过分。”
    “小孩子身上的东西是最纯粹的，他们的感情往往很简单，说什么就是什么，比大人要干净多了。”
    “现在就连卢老师都很欣赏她，你可别想着替她谦虚了。”
    “这部电影一出来，不用我隆重去介绍她，全世界的导演都得前赴后继着看她。”
    “倒是你，还是好好想想你这个做前辈的怎么有点更出彩的路吧。”
    熟络了褚江河一顿，郭导爽了。
    这些话褚江河都认真听了进去，他思考了好一会，抬起头看着郭导，小心翼翼的问，“还缺特约吗，群演也行，我想好好磨练一下自己。”
    郭导乐了，“你们这些不温不火的小孩不都看不上群演吗？”
    “郭老师，能在您的剧里面拿个群演的位置，我们做梦都想。”褚江河说的不假。
    但是郭导不想弄出那么多的人情世故来，也不接受其他人过来刷脸。
    更何况有的小花演技又烂又经不起批评，骂两句估计都要哭，综合评价下来还不如群演。
    郭导看了看褚江河，难得看到了点年轻人应该有的韧劲。
    他拿出来剧本，扔给了褚江河，“你看看，这一场试给我看。”
    褚江河现在的心情难以言喻，没想到探班能够给自己带来这样的收获。
    思彤换好衣服回来的时候，正好看到褚江河在试镜。
    她也在旁边看着。
    等褚江河表演完了，郭导拍了拍手，“思彤，你觉得他演的怎么样？”
    褚江河看向思彤，有些无奈。
    没想到有一天自己会被一个十岁的孩子点评。
    思彤也毫不客气，尽管这个眼前的认识她崇拜一时的偶像，“没什么感情。”
    “虚浮，只是在表面上，眼神里没有感情，也没有肢体动作。”
    褚江河感觉自己受到了打击。
    “按照正常的情况来说，陷入极度愤怒的人会发抖，你的眼睛没有红，也没有发抖，声音的起伏也有点生硬。”
    卢胜为和郭导交换了一个眼神，开始挑拨离间。
    “知道你的问题在哪了吧，这样的演技放在一个演员身上没问题，但是既然你要吃这碗饭，这样的演技有很大的问题。”
    “她看问题很尖锐，基本上吧我看到的问题都能描述出来。”
    “你叫褚江河是吧，进步的空间很大，平时多对着镜子练习，不要等着进组点评练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