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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门神断 第219节

    “你这是做什么!”范立轩满是无奈。
    “我只是想和你好好儿过日子。”佘氏的平静破灭,泪如雨下,蹲下身,哭得不能自己。
    “……你让我好好儿想想。”
    夫妻俩没有再交谈。
    范立轩去了书房,佘氏则返回了卧房。
    厢房里,碧桃压抑的哭泣持续了大半夜。
    这一夜并没有如碧桃说的那样有争吵,范立轩和佘氏仅仅是一句对话而已。
    或许,是因当夜碧桃沉浸在自己的悲伤里,不知卧房中的具体情况。她只是根据常理来推断,觉得那两人会爆发争吵。而在次日,两人不在一处用饭,也连续三四日不做交谈,气氛紧绷,令她认定了这种猜测。
    同样的,碧桃虽然还在如常做事,但她神色也带着几分冷意。
    偶然看向佘氏的目光,带着怨恨,而看范立轩时,是羞惭、伤心、后悔。
    半个月后,佘氏从碧桃那里偷了药,有求死之心,大概是因为范立轩始终没有给她回复,她感到绝望。但正如早先分析的,其年后并未寻死,说明范立轩最终给了承诺,比如不再跟裘至昊来往之类。
    那么,后来又是什么导致她又生死心呢?
    记得碧桃最早说过,佘氏一些行为的改变,也是在年后开春才有的。
    收回异能,穆清彦转身,正好与碧桃目光相对。
    碧桃惊慌低头。
    穆清彦走过去,跟她确认:“你之前说佘氏有些异常,比如内室卧房不再挂竹帘,沐浴时间很久,都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化的?”
    碧桃不懂他为什么问这个,但无疑这个问题让她松口气,忙答道:“去年,去年夏天……”略微一顿,有点出神的低声道:“也不是,春天的时候就有点奇怪。我记得娘子三月份大病了一场,自那场病后,就……”
    碧桃皱皱眉,很是困惑,尽管觉察到异常,可她想不明白。
    “佘氏是什么病?”穆清彦顺口一问。
    “风寒侵体,高热,脑袋烫的厉害,糊涂了好几天呢。正是踏春的好时节,府城的裘大少爷邀大爷踏春结社,大爷带着娘子一起去的,刚回来娘子就病了。”
    “佘氏去过府城?”
    “只那么一回。娘子本来不想去的,但大爷说春日风光好,府城那边也热闹,娘子这才去了。谁知去一回,便说身上不舒坦,只在住处歇着,白白路途劳顿了不说,还闹了一场病。娘子就说她跟府城犯冲,再也不去的。”
    没想到又问出了新的疑问。
    穆清彦把这一点暂时压下,继续最初的方向:“在失火之前,佘氏的病可养好了?”
    碧桃道:“虽未痊愈,但在年后的确开始好转。三月时,娘子还戏言要去踏春挖野菜,村中几个交好之人也来寻娘子说说话,娘子笑的都多了。四月时的一天,我好像听见娘子屋内有砸东西的声音,还有娘子的哭声,我在外面喊了两声,娘子骂了我,不肯让我进去。
    最初我以为是她跟大爷起争执了,可当时大爷不在家,去县城了。娘子好端端的,一个人突然发了脾气。待第二天大爷回来,两个人也不说话,明明没吵架,却跟吵架了似的。”
    “他们什么时候和解的?”
    碧桃摇头:“不清楚。那天后,娘子和大爷之间就冷冷淡淡的,很少见他们交谈。不过,我见娘子还是很关心大爷,衣食起居都要关问。大爷在书房的时候,时常叹气,也不知为什么。”
    穆清彦想起佘氏死前写的那封绝笔信,信中并无对范立轩的怨恨,反倒有惭愧和不舍。
    从目前了解的情况来看,愧疚方该是范立轩才对。
    穆清彦又尝试着回溯旧年春日佘氏大病、今年四月摔砸东西,并未得到有价值的线索。但从佘氏情绪和表现,显然这两次都是遇到了什么事,且不能开口对人言,哪怕是范立轩。
    有什么连作为丈夫的范立轩都不能说?
    佘氏生病,是从府城回来,实则在未回来前就有迹象。发脾气砸东西,是范立轩去县城。前者,佘氏的变化恐怕和府城的裘至昊有关,后者……若范立轩去的不是县城,而是府城呢?
    佘氏打消死念,很可能是范立轩做出了承诺,可他食言了!
    终于,穆清彦站到范立轩面前:“想知道佘氏是如何死的么?”
    范立轩抬头看他,片刻后,朝碧桃吩咐道:“带萱姐儿芝姐儿去大嫂家。”
    “……是。”碧桃虽想留下,可不能不听吩咐,只得带两个小姑娘走了。
    “这火不是意外?”范立轩问。
    “是意外。”穆清彦观察着他的表情,把实情告知,并且讲了药的来源,讲了佘氏前后的变化,一点一点将人内心剖析。自然而然的,他也暗示出了范立轩和裘至昊的真实关系,佘氏的旧情,末了道:“如此,她选择一死,是意料之中的事。但是,她本来可以不死的。”
    范立轩面色频频变化,眼泪夺眶而出:“是我害了她,是我……”
    “若是你对不住她,她为何愧疚?”这是穆清彦始终不明白的一点。
    范立轩却不答。
    穆清彦意识到,佘氏是真的有愧对范立轩之处,且是不能说出口的。范立轩不答,并不是疑惑,或别的什么反应,可见他对此心知肚明,只不愿说出来。
    实际上,这么一来,范围就很窄了。
    一个女人,愧对丈夫,且不能说出口,能是什么?要么感情上不忠,要么身体上不忠,或是孩子非丈夫亲生……唯有这种,才会使得佘氏临死前写下“月英有愧、月英有亏”的话。也唯有这种猜测,才能盖过范立轩和裘至昊之事,令佘氏觉得自己更不对。
    因为这是男尊女卑的时代,佘氏又将范立轩看得很重,对名声看得很重。
    佘氏肯定不会主动出轨,裘至昊也不像那种用强之人,但鉴于两人毕竟有旧情,裘至昊喜欢男人,也喜欢女人,机缘巧合下,跟佘氏再续前缘,并非不可能。
    佘氏通常并不外出,哪怕裘至昊来范家做客,两人也不会独处。鉴于佘氏去了一趟府城,回来就大病一场,很可能是在府城两人发生了什么,佘氏的大病,便与此有关。
    然而,还是不大对啊。
    之后裘至昊依旧如常来范家,佘氏甚至还会亲自摘菜待客。
    若两人当真有什么,范立轩又如何得知的?佘氏绝不会说,裘至昊也不可能说。
    第306章 旧情复燃
    刚从范家出来,正好遇到穆林迎头过来。
    “大哥?”
    “二弟,去碧桃家的人回来了。正如我们猜测的那样,药材数目不对,正好少了一样‘草乌’。”照穆林的想法,接下来就要严审碧桃。
    穆清彦道:“我把查到的事情都告诉了范立轩。”
    “你跟他谈过了?”穆林对范立轩印象不好。
    “对。碧桃那边也谈过,从碧桃的反应上,我推测碧桃是知道药材缺失的,且很可能推断出是佘氏偷走的。那么,佘氏想做什么,根本不必猜。”
    穆林顿时皱眉:“这碧桃……”
    “碧桃讲了一件事,在药材丢失半个月前,佘氏和范立轩有过争吵。我看碧桃提起这件事,语气不大对,似对佘氏有所怨怼。我猜着,佘氏必然做了什么,令碧桃生恨,这才在半个月后发现药材数目不对,却不做声。”没法讲回溯的事,穆清彦只有略微撒点儿谎。
    穆林脑子转的挺快,马上就猜到了:“难不成佘氏又提了碧桃收房的事,碧桃不愿意,却不敢违逆?”
    遇到的事多了,也知道有些丫鬟想做“人上人”,有些却愿意朝外聘,各人志向不同,兴许碧桃就是那个另有志向的呢。若真如此,佘氏执意要碧桃给范立轩做妾,碧桃自然会生恨。
    “二弟,若佘氏是服毒自尽,那这场火是怎么回事?再者,服毒是我们推测,仵作尚未验尸……”
    “验尸的事,大哥你回去请示一下卢县尉吧。至于这场火,已确定村中并无外人来过,村中也无人与佘氏结仇,范老爹等人当夜都不曾听到异响,基本可以排除有人纵火。要么是佘氏自己放火,要么是意外失火,鉴于佘氏可能服毒,火应该只是意外。”说着,又道:“我记得仵作验毒,先验口中之毒,再破腹严胃中之毒,若担心范家人反对,不如只做前一项,再跟碧桃的证词相对证,基本就能定性。”
    穆林也觉得有理:“暂时这么办吧。”
    案件真相已出,但却不能令人欣喜。
    佘氏是如何死的,其实并不复杂,早早便有猜测,可导致她死亡的原因,乃至围绕在她身边的几个人,各个别有心思,谁都无意害她性命,但所作所为却促使她步入死亡。
    穆清彦返回了凤临,没有继续参与案子的收尾。
    碧桃的秘密、范立轩的秘密都已勘破,而佘氏的秘密也有猜测,其中真假他不打算特意去追查。人已死,便是查出来又如何?倒不如不知道,保留一个清白好名声,否则若衙门里谁的嘴不严实,漏了出来,不提死去的佘氏,其留下的两个年幼女儿将来如何生活。
    转眼,到了佘氏出殡日。
    不少亲友相邻都来送祭烧纸,孙茂哲等友人自然也来了。
    这些人坐在一起,正说话间,有人惊疑:“快看,那是裘家的马车吧?”
    众人望去,果然见范家院外停了一辆马车,车夫很是眼熟,正是给裘至昊赶车的。早前众人也谈论过裘至昊,范家出事,裘至昊一直没出现,后来得知裘至昊不在府城,倒是今日送殡出现,也在情理之中。
    孙茂哲知道的多些,搜寻一番,正好看见裘至昊与范立轩一起离开。
    看两人离开的方向,是往屋后去了,那里种着竹子,也没宾客,很是清净。显然两人是有话要说。
    不知为何,孙茂哲觉得不大妥当,就似会出什么事一样。
    过了一会儿,两人还未出来,已有人在寻找,毕竟范立轩是亡人夫,要招待宾客的。孙茂哲知晓那二人隐秘的关系,为防二人私下谈什么忌讳的话题,便没告知他人,寻个托辞自己去寻找。
    刚到屋后,便听到一声闷哼,有点像是裘至昊,但竹子遮掩了,看不到。
    孙茂哲又走近几步,绕开竹子,终于看到那两人。可眼前的清净大大出乎意料之外,孙茂哲心头一跳:“立轩兄!”
    此刻裘至昊被范立轩压在地上,范立轩手中拿着匕首贴在其心口,面色涨红,神情激动。裘至昊抓着范立轩的一只手,满头冷汗,神色痛苦,却并没有大力挣扎。
    刀上有血!
    孙茂哲这才发现,裘至昊腰侧受了伤,他穿着一身青衫,已被鲜血晕染出一团。离得近了,方闻到散发出的血气。
    “立轩兄!你这是干什么!快松手!”孙茂哲不明白是怎么回事,但却清楚不能让范立轩杀人,否则身陷囹圄,前途尽毁,其两个年幼女儿也将无所依靠。
    范立轩盯着裘至昊,终于松开匕首,跌坐在地上抱头痛哭。
    裘至昊看向孙茂哲:“劳烦去找身边的书墨,只说我弄脏了衣裳,另取一件衣裳过来更换。”
    孙茂哲有些踌躇,怕这二人又闹起来。
    “没事,你只管去吧。”裘至昊尽管被刺了一刀,但神色平和,并未有丝毫怨恨。
    考虑到这二人之间的牵扯,孙茂哲道:“今日是范娘子出殡,立轩兄是一时悲痛迷心,裘大少爷多见谅。”
    裘至昊微微点头:“立轩不是有心,伤口不深,没伤着筋骨,养几日就好。”
    言外之意,不会放在心上。
    待孙茂哲离开,裘至昊才撑着坐起来,靠在竹子上。
    “你想杀了我吗?立轩。”
    “你我相识在先,她才是后来者!我们说好的,就算娶亲,你我情意不变。你却因为她,要跟我了断,你说是为了孩子,说是怕被人知道……我明白,你年纪轻轻已是秀才功名,前程可期,我不能阻碍你。别的我都可以不计较,唯有一点,你别想将她的死算在我身上!”
    “旧年三月那件事,你没忘记吧?她为何会喝醉酒?你别自欺欺人了,你们只是伪装的夫妻和睦,实际上你并不喜欢她,她心里也并不是只你一个!”
    “够了!别说了!”范立轩抬眼:“这一切都是个错误!”
    “是啊……”裘至昊也不再说什么,他知道这次两人之间再无转圜。毕竟是十年的感情,他们走到今天经历了很多,也曾想过放弃,但直至今日才是真正的结束。
    书墨带来衣裳,裘至昊更换了,将腰侧伤口简单处理了一下,便寻个托辞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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