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晨完全没有心理准备，彻底愣住。
    最开始的时候，知道焦翼和胭脂泪是从低阶古武界来的，他也不怎么看重焦翼，但在见识过云诡波谲的恐怖威力之后，高晨顿时惊为天人。
    自那时起，能够成为焦翼的弟子，就是他最大的愿望。
    只可惜，焦翼没有收他为徒的意思，他再遗憾再不甘心也无可奈何。
    渐渐的，高晨也就死心了，能在焦翼和胭脂泪的帮助下报了惊蛟门的灭门之仇，又跟卓听双越走越亲近，高晨已经很满足了。
    现在焦翼冷不丁提起收他为徒的事，高晨一时之间还没反应过来。
    但高晨不笨，很快他就意识到，焦叔既然专门让他上来，问他拜师的事，说明拜师的事有戏！
    想明白之后，高晨心里的惊喜，绝不亚于卓听双答应做他的女朋友。
    焦叔可是半步逍遥境的神人啊，即便是在轩辕灵洲，也是无敌的存在，要是能拜得如此神人为师，高晨相信自己有朝一日必将站在高阶古武界的巅峰。
    “焦叔，你的意思是……”高晨还有些不敢相信，恍如做梦一般。
    “要拜我为师，也不是不可以。”焦翼早已做出了决定。
    高晨还是没明白，以前焦翼的态度那么坚决，怎的突然间就松口答应了。
    不明白归不明白，但他可不会错过这个机会，要不趁热打铁把自己跟焦叔的师徒名份定下来，说不定焦叔转眼就会改变主意，那就有得他后悔的了。
    “师父在上，请受弟子一拜。”高晨没有丝毫犹豫，冲着焦翼倒头便要下跪。
    焦翼双手虚空一托，阻止高晨跪下，“且慢，要想拜我为师，必须要答应我两个条件。”
    “别说两个，便是十个百个，弟子也一定遵从。”高晨一脸决然，恨不得马上将师徒关系落实了。
    “好，第一，我不是高阶古武界的人，现在我的事已经办得差不多了，就要离开高阶古武界，你若做了我的弟子，就必须得跟我一起走。”焦翼正色道。
    黑狐神色一动，她的心思何等敏捷，瞬间就明白了焦翼的意思。
    随着跟焦翼接触的时间变长，黑狐对焦翼的感情也发生了变化，她曾不止一次幻想过，跟温婉凌冰她们一样，永远都跟焦翼在一起，但她也很清楚，那根本就不现实。
    第一次见到温婉她们的时候，众女那充满敌意的眼神，黑狐回想起来恍如昨日。
    焦翼的女朋友们那一关，也许随着时间的推移，还有可能化解，但她是国安的局长，特殊的身份决定了她不能像普通女人一样拥有自己的爱情。
    所以，黑狐才在酒中加了天一碧玉露，报答焦翼的同时，也让自己能有一个永生难忘的晚上。
    她绝没有以此来绑架焦翼的打算，她只希望，从今以后，她跟焦翼就跟以前一样，甚至是比以前更加……疏远。
    除了这样，黑狐没有别的选择。
    虽然早就知道，那是最好的处理方法，但她心里还是很疼，这种撕裂般的疼，也许会伴随她一生。
    焦翼突然同意收高晨为徒，并要求高晨离开高阶古武界，这意思再明显不过了。
    在世俗世界甚至是古武界，很难找到一个人来替代黑狐在国安的位置，但高晨却是个再合适不过的人选。
    先说实力，高晨在高阶古武界虽然只是弱渣一枚，但大成期的高阶古武修炼者，便是放到以前的古武界，也绝对是最顶尖的古武高手。
    更何况，高晨这小家伙天资过人，只要有修炼资源，二十岁之前绝对能突破到归元期，那是相当于人仙高手的存在啊。
    再说，高晨有了焦翼这个神一般的师父，别的暂且不说，单是焦翼给他几颗开脉丹，就足以让他成为比肩天人境的大能！
    而性格方面，高晨总体来说是个善良的孩子，但在斩杀神鸠堂君浩瀚的时候，他又表现出果决冷酷的一面，国安的高层，正需要这样的人！
    另外，高晨还是在高阶古武界长大的，没有黑背景，在世俗世俗也没有什么人际关系，正是代替黑狐的最佳人选！
    原本已经打定主意，回去之后便跟焦翼尽量少联系的黑狐，心思突然又活络起来，埋在心里的那丝期冀，在这瞬间生根发芽！
    但出人意料的是，高晨这小子居然犹豫了，没有马上答应。
    诚然，能成为焦叔这个神人的徒弟，是他最大的愿望，可焦翼提出来的条件，却让他极其为难。
    要还是在无垠海的时候，高晨绝对是毫不犹豫答应跟焦翼一起走，整个惊蛟门就剩下他一人，他在高阶古武界也没什么牵挂，能跟焦翼一起离开，他是求之不得。
    但是现在，他有了卓听双。
    早在三年前，他第一次去灵兽宫的时候，卓听双就在他心里留下了影子，只是那个时候，他根本不敢想象能高攀上卓家小公主。
    可从灵兽宫一路过来，两人虽然没有做出逾越最后防线的事，但彼此心灵的融合，超过了身体的结合。
    错过拜焦翼为师的机会，高晨不甘心，但要他因此而放弃卓听双，他也办不到。
    见高晨久久不语，焦翼的脸色淡了，“好，既然你不肯答应，那就算了，我不会逼你。”
    “我……”高晨浑身一颤，看着焦翼，却说不下去，而焦翼神色淡然，目光已自他脸上移开。
    高晨一阵茫然，焦翼突然答应收他为徒，他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而焦翼提出的条件，也在他意料之外，他实在不知道该如何选择。
    “高晨，还有什么好犹豫的？焦叔肯收你为徒，这不是你一直期盼的么？”卓听双突然开口了。
    高晨霍然回头，难以置信地看着卓听双。
    她难道没听到，如果自己拜焦叔为师，就要离开高阶古武界？离开高阶古武界，就意味着跟她分开，而且这种分离，很可能就是永远？
    自己这么挣扎纠结，为什么她却平静得吓人，一点不舍的意思都没有？
    “听双你……”
    高晨一开口，卓听双就打断了他，声音异常温柔：“我知道，你之所以难以抉择，是因为不愿跟我分开。”
    高晨瞪着眼，眼神分明是在说，你既然知道，为何还要我答应焦叔？
    卓听双却微微一笑，看向焦翼，“焦叔，你让高晨离开高阶古武界，那我跟你们一起去，没问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