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不是吗?”
钟少阳闻言,不遮掩地嗤笑一声,脸上带着几分冷然。
如果不是他们不同意,他怎么可能要去见阮寒星一次都要偷偷摸摸,错过了最好的培养感情时机?
如果不是他们作梗,他也不会迟迟不敢表白心意,最后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嫁给别人,跟他渐行渐远。
心头升起撕裂般的疼痛,想到昨天的婚礼,钟少阳忍不住大笑道:“我算是什么?我不是你们的儿子,我是你们的提线木偶罢了!”
“啪!”
“孽障,你说的什么东西!”
钟定国猛地扬起手,甩过去一巴掌,气得脸色都涨红:“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个不孝子,不能为家里分忧也就罢了,就知道添乱!养你有什么用?!”
“不养我,你还怎么去跟人联姻?难不成还要靠你自己这张老脸自己上?”
作为家中的长子,钟少阳从小就被寄予厚望,一路顺风顺水长大,什么时候挨过打?
这一巴掌下去,脸颊生疼,耳朵里更是响起了嗡鸣。
口腔中带上了血腥气,他的表情却更冷了。
满眼都是叛逆地抬起头,他冷眼道:“这不是还挺有用的吗?昨天才给你娶了儿媳妇回来。”
“混账!”
钟定国被气得血压飙升,抬手又要去打。
“定国,你这是干什么?”
林柔惊呆了,这会儿才终于回过神来。
眼泪掉下来,她忍不住带着几分哽咽扑上来,哭着试图阻拦:“少阳昨天才刚结婚,你今天就打他,像什么话?孩子大了,你别跟他置气啊!”
“你听听这个小畜生,像话吗?”
气喘吁吁,钟定国的眼底带着血丝:“外面闹翻了天,眼见钟氏的声誉受到影响,他还在这里纠结儿女情长。我怎么有这么个没用的儿子!”
一觉睡醒,他的嘴上起了一串燎泡。
看着网上的消息,他只觉得焦灼不已,更让他不安的是——
他一早起床,就已经得到了通知,让公司里的财务准备好账册。
想到这些年的种种,他的眼前一黑,只觉得绝望。
更绝望的是,工程质量问题爆出来之后,z项目也被暂时喊停了。
他把所有的资金都投入在里面,这个项目每停一天,都是在烧钱啊!
事情已经这么危急,钟少阳却还在跟他对着干,也难怪他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钟氏声誉受到影响了?
眉头微皱,钟少阳的心底莫名生出几分不安。
恰好这个时候,钟思思顶着有些可笑的脸下了楼。
她昨天挨了打,脸上还带着青紫,加上涂上的药水,看起来狼狈可怜,又滑稽可笑。
“一大早,这是怎么了?”
肿着眼睛,她看了一圈,忍不住带上几分不安。
凑到林柔的身边,喊了一声:“妈?”
“思思,你的脸还疼吗?”
看到她,林柔的心口一酸,险些直接掉下泪来。
眼眶通红,她攥着钟思思的手,忍不住冲着钟少阳垂泪:“少阳,你看看你妹妹,她被阮寒星折腾成了什么样子……就这样,你还对那个狐狸精鬼迷心窍,她到底有什么好?”
“小眠那么喜欢你,肚子里还有你的孩子。正经日子你不好好过,偏偏要想着那个狐媚子。”
林柔越说越觉得难过,哽咽着问道:“你难道要为了她,不要爸爸妈妈了吗?”
钟思思昨天受伤落海,上了岸紧急打了针,半夜还是稍微有些发烧。
林柔照顾了她大半夜,早就心力交瘁,看着引以为傲的儿子满脸倔强的模样,心里别提多难受了。
原来家里多好啊!
和和美美,儿女孝顺。
都怪阮寒星那个狐狸精,闹得家里不安生。
“妈,你别这么说。”
她身侧的钟思思却有些坐立难安,下意识松开她的手,脸上露出点不自然来。
她昨晚几乎没怎么休息好。
反反复复地做梦,梦到透明的阳光下,阮寒星破水而出,乌发贴在雪肤上,脸上沾着莹莹的水珠。
艳丽逼人,可靠强大。
看过来的眼神清冷淡漠,勾起的唇角又甜又野。
于是梦境中的滔天巨浪、艰难困厄,在她出现之后都消弭无踪,只剩下她黑白分明的眼眸和那浅淡疏离的笑容。
钟思思垂下眼,脸颊有些发烫,咬唇低声道:“昨天的事情,真的不管阮女士的事……是我自己不小心……”
“思思,你这是怎么回事?”
林柔闻言,顿时大惊。
想到昨天钟思思的表现,她像是天塌了下来,急声道:“思思,你以前明明很讨厌阮寒星的。妈还没问,你昨天为什么要帮她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