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遇到什么危险了么?
只是失踪就证明他还活着是不是,可是,是谁会对他下手呢?
墨宫胤垂眸深思,突然旁边坐着的人,用手指着她。
“贤王爷失踪一定和他脱不了干系!”南无卿蓦然从座位上站了起来,阴沉着一张俊脸,看着她的目光锐利。
墨宫胤却一脸淡然的抬眸看着他,桃花眼闪烁不定,一句未回。
这个时候要是她辩驳,更让人怀疑就是她做的。
因为南无卿一句话就将矛头指向她,全场的人都把视线集中她的身上,她又成了整个宴席上的焦点。
是呀!在这里面,她的身份只是一外人,就她嫌疑最大?不是她做的还会有谁?
“无卿,何出此言!”主位上太上皇面色冷冽,斜眼睨着南无卿问道。
南无卿居高临下的看着她,黑沉沉的眼瞳像是要将她吸进去,“在半个月前本王在城中偶然遇到过他,那时已是夜深之时,他本是我国的囚禁质子,有什么权利随意出宫。除此之外他武功高深莫测,如果不是他所为,难道还有其他人会这么做吗?”
墨宫胤安然的坐着,闻言扬眉不屑的冷笑:“这么说来!那晚我也遇到了王爷,那王爷且不是也有嫌疑?”
“墨宫胤,你休想巧词狡辩,上次城中收到蠼螋的残害就和你有莫大的关系。”南无卿嗤之以鼻,一个箭步跨在她的面前,眼光里闪耀着无法意会的幽光,“这次又是贤王爷莫名失踪,真是好计策,真会在人前演戏,你应该就是从到南京就开始谋划这一切吧!开始就利用圣教之手想在百花湖饲养谷蛊虫,被瓦解后你又不死心又安排人潜藏在秀女之中,然而被查出你却假借破案之手将她们杀死,找个理由去查什么案子让墨宫轩在南京城中制造蛊虫之灾,好让自己没有在场的嫌疑,见此失败就绑架北念尘挑起北国与南京的战争。”
“皇叔,宫胤不会这么做的。”南城霓不相信的打断了南无卿的话,目光看向墨宫胤。
南无卿冷斥一声:“你怎么知道他不会,他可是墨国人,你别忘记墨宫轩前久是怎么对我们南京的,那一屋百姓的尸体是因为什么而被烧死?他可是和墨宫轩流着一样的血,骨子里就是阴谋轨迹,不值得信。”
这是越说越离谱了,明明那些事都是她一手揭穿,破案的,几乎几次都差点丢掉了性命了。
现在反而全都是她不对了?
说这些话对她也太不公平了。
她来当这个质子心中就怨,就苦,如今又见南无卿这般,咄咄逼人,更是又气又恨,只觉得一股怒火彻底被激起。
墨宫胤脸色一冷,手指揪紧了袖口,冷厉道:“王爷非要说是我做的,我现在无言反驳,但王爷拿出真凭实据说这一切都和我有关,是我做的,那我就认,随你们怎么处置。”她从座位上站了起来,目光与他对视,毫无畏惧之意,“如果王爷拿不出证据来,就不要乱指控人,墨国虽然战败给南京,我虽是质子,但我们墨国也并不是事事都怕,逼急了狗也会跳墙的。”
南无卿轻哧,斜眼睨着她道:“那你说,那一晚你去哪里了?”
她就知道这一晚并非吃饭这么简单,明明是一场鸿门宴她还是不得不来,接受这些人的冷嘲热讽,冷眼质疑。
非要拿一晚说事是吧!那好!说就说,大不了今夜就鱼死网破。
墨宫胤眸光一闪,冷笑:“我给皇上请了三天假,安排张乞灵和慕苏翎去我一位故友哪里,托他替我照顾他们。然后我去城外十里村送子世神医,他和我是至交好友多年,此次如不是他来协助于我,不知还要死多少百姓。可到了才知他刚走不久,我便尾随追了过去,在途中我还遇到一人,他可以为我作证。”
话落,她就垂下眼眸,倒要看看那人说话可算数,她必须要赌一次!
“谁?”南无卿皱眉,冷眼凝着她步步紧逼。
“是朕!”骤然,主位上沉默不语的太上皇开了口。
众人一脸诧异的把视线望向他,这又是怎么回事,什么时候墨宫胤和太上皇扯上了关系?
南城熏也是一楞,顿时变了脸色,眯起狭长的眸远远的睨着墨宫胤,眸底里闪烁着疑惑的光芒。
南无卿循声转身看向太上皇,一脸不可置信,“皇兄?你和他认识?”
“朕回宫之日马车卡在雪地里,是他出手相助,当时朕不知他的真实身份。”太上皇面色沉静,凤眸落在墨宫胤的身上,缓缓解惑。
墨宫胤垂眸站在原地,听到太上皇的话她微微松了一口气,看来她赌赢了。
虽然她不知道为什么太上皇要隐藏她身份之事,或许他也是一个言而有信的人。
“好了,这事明儿再议,今日是元宵节,团圆之日,大家就好好过完年,不要再提这些事扫兴了。”主位上冷峻着一张脸的南城熏打断了这沉寂的气氛。
皇上都开口了,并且太上皇都出来作证了。
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大家也不争锋相对了,南无卿瞪着她冷哼一声,便坐回原来的位置,她也坐了下来,暗暗抬眼朝主位上太上皇看去,只见他也是眸色深深的看向自己,但脸上扬起一抹和蔼的笑容。
一顿饭宴吃的枯燥无味,墨宫胤根本没心思去吃,一心都在担心北念尘是否真的出事了。
宴席结束后全部人移驾御花园放烟花,而墨宫胤说身子不舒服,离开回了南苑。
回到南苑,檀媛他们在桌子上都喝醉了,倒是给她留了很多菜,可她没心思吃。
回到房中换上女子的衣服,蒙上面纱就去履行与南城熏那十天之约。
本想这十天之约她只是缓兵之计,看来不能缓了,她要知道北念尘失踪是不是南城熏所为,是不是他自导自演的戏?
并且上次宴席结束就是在宫里,除了他有这个本事能困得住北念尘,可细想他为何要绑架北念尘呢?怎么都说不过去,他没必要自找烦恼。
御书房。
她潜进去后,本想南城熏会没那么快回来,却没想到他竟然在。他坐在案桌前似在等她的出现,看到她出现时他眉眼弯起,似笑非笑:“朕以为你不会来的?”
墨宫胤只看他一眼,走过去停案桌面前,与他对视,冷冷一笑:“我为何不来?”
“朕以为那十天之约只是你想离开的缓兵之计,又或者今日有他陪着,你应该没时间来。”南城熏面色淡淡,说得云淡风轻,好像什么都知道一样?
既然早就猜到那是她的缓兵之计,为何还要答应,放她离开!
墨宫胤闻言扬唇一笑,“皇上天生都有疑心病,原来你也不例外。”话里透着淡淡的讥讽之意。
南城熏并未在意,蓦然从座位上站了起来,走到她的面前,“陪朕去一个地方如何?”
墨宫胤英眉挑起:“去哪里?”
不会是关押北念尘的地方吧!
南城熏伸手去衣架上取下斗笠风衣,然后冲她勾唇一笑,“带你去看一样东西。”
夜凉如水,月色如雾。
御花园那陡峭的假山顶上,墨宫胤和南城熏席地而并肩而坐,凝着天边如钩的月影,绚烂姣姣,天空满是烟花绽放,层层火光犹如璀璨的星星,点缀而掉落凡间各个世界处。
墨宫胤第一次看到如此美的景色,这么好看烟花。她侧头望了眼南城熏,如水的月光倾泻,将他刀削一般的五官镀上一层清冷的光泽。
她轻声问他,“你带我来这里就是为了看烟花?”
南城熏俊脸淡然,目光凝望着遥远的天边,缓缓道:“南京城的烟花会一直放到天亮。”
“这里这么冷?你要坐到天亮?”墨宫胤不可思议的瞪着他,不由的动了动脚。
“你不想坐了,就回去。”南城熏闻言缓缓转过头来,一双漆黑如夜的眸子紧紧盯着她,就把身上的斗笠风衣脱下给她披上,“这样要暖和一点。”
墨宫胤瞥了眼披在身上的斗笠风衣,茫然的问他,“你给我了?那你呢?”
“朕不冷,朕只是心冷。”南城熏敛起脸上的笑容,一脸凝重。
墨宫胤抿了抿唇,“你有心事?”
南城熏转过头,继续放眼望着那满夜绽放着烟花的夜空,“嗯。”
“不介意就说说看,当我是垃圾桶。”墨宫胤也转过头看向别处。
南城熏轻笑:“呵...”
墨宫胤目光流转,看向他,“你其实笑起来挺好看的。”
南城熏笑容明媚,眸色一闪,“朕只会在你面前笑。”
“得了吧!这些骗小姑娘的手段就不要浪费在我身上了,说实话我今日有事想来找你的。”
南城熏侧头望着她,蹙起浓眉,低声轻问:“什么事?”
“关于北念尘失踪一事!”墨宫胤面纱上那一双妖魅明眸,闪烁着一丝疑惑的光芒。
“你怎么知道他失踪的事?是他告诉你的?”南城熏眯起狭眸,隐隐猜测。